涅槃

昔有鸞鳥，發于南海而飛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寒泉不飲。亡后可浴火重生，化為火羽鳳鳥，鳴聲如泉，揮翅如仙，后人謂其重生曰：涅盤。

古時有人名懦，寒窗苦讀十二年，竟無一年入鄉試。友人問其故，懦曰：“吾以為以吾之學識若入鄉試，必不中。”友人勸之曰：“汝寒窗苦讀十二年，今帝須汝之才，汝何不入邪？”懦推手曰：“懦才疏學淺，實在不才。”友人嚌嘆氣，暗道懦甚愚。

待友人皆走，懦獨自一人徘徊于庭前，嘆曰：“吾今年二十有五，觀前人皆難少年成名，吾將如何？”言罷竟愁容滿面。

屆時有奸邪者將懦之行告于帝，帝聞后乃大怒曰：“此人竟如此驕恣！”乃派人前往懦之住處，押其面見帝。

懦見帝，帝怒目而視其曰：“汝可知汝所犯何罪？”懦大駭，拜而跪，膝行流涕：“草民實在不知。”帝身邊有宦官者，尖聲視懦曰：“汝甚驕恣，罪當斬！”

懦甚駭，竟不能言。

帝視懦，久曰：“朕念汝寒窗苦讀十二載，命汝歸家做文章一篇，汝認為如何？”懦喜，叩頭以示恭敬。

歸家中，懦閉門而不出，提筆研墨良久，竟無從下筆。懦愁而鎖眉，不知如何。家中有小童者，攜一雞卵見懦，笑曰：“家中雞者產卵也，君可食之。”

懦視雞卵，命小童侍立門外。“雞卵者，若從外破，食也；若從內破，雛也。外破，此卵亡矣；內破，雛雞活矣。”言罷竟大喜，心道懦也同卵，需自破，方可活矣。”

懦沉思片刻，奮筆疾書，竟忘卻時間。

暮春初夏，天干氣躁，懦家中房屋皆以茅草成。大火將至，小童拍門喚懦，懦渾然不知，只覺心中感慨如涌泉。

文罷，火燒至懦，懦笑而視火，神色沉著。

夜半，有路人觀其火，有鳳自火中舞，鳴于九天，百鳥皆隨。

帝立于殿前，嘆曰：“朕又失一才。”左右皆嘆。忽見一人緩緩而至，手持一紙，眉眼含笑，竟是懦。帝大異，視其文，只覺回味無窮，問其故，懦視蒼穹笑之曰：“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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