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臨近夏季,一切又愈發生機勃勃了。黑黃的土地上冒出許些新綠,連帶著整個校園的樹木都郁郁蔥蔥的,深淺不一的碧葉在黃昏陽光的斜射下勾勒出韻味十足的慵懶格調。雖有如斯愜意美景供人欣賞,但明顯,籃球場上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運動比賽更受大家歡迎。
只見沒了枝椏的遮擋,陽光肆無忌憚地潑灑在場上的每一個同學上。但他們不見得有絲毫狼狽,相反,那渾汗如雨的臉龐與帶著自信微笑的唇角攝人心魄。每進一球,他們就毫無不自然之色地與同伴擊掌歡呼;就算有人幾次沒進,他們也同樣不吝嗇鼓勵。場上的和諧氣氛讓人看了都不禁心生嫉妒。
籃球比賽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而我們班的那個同學已經兩次未中了,在這么下去必輸無疑。盡管隔得較遠,我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自責與緊繃。就在此時,同學們突然都喊起來:“加油!加油!你肯定可以進的!”不同的音色,不同的話語,卻無一不是給予他勝利信念的力量。他再次對準了籃筐——
“砰——”
運氣似乎與他擦肩而過,那個球在籃框邊緣轉了兩圈,便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不堪重負般地砰然落地——卻是沒進。
我隱隱覺得有些失望,但又立馬搖搖頭甩掉這種感覺。短暫的寂靜后,大家竟都不約而同的再次為他打起氣來。
他終于又拾起球來,從我的'角度剛好看到有一絲氣餒與挫敗從他眼中閃過。我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喊道:“別放棄啊!加油!肯定可以的!”
遲緩了一下——似乎是在做深呼吸,他又謹慎地舉起手中的球,對準球框后,堅定投了出去。
“砰——”
是籃球落地的聲音。我從未覺得這聲音是如此美妙過!!中了!籃球順利地擦板進入籃框,換來全班同學的一片雀躍聲。那個同學迅速運球給了下一位,然后紅著臉默默跑回班級歸隊。
我站在隊伍靠后,看見他在中間咬著唇,幾根手指無意識的揪著外套下擺的樣子,有點想發笑,又有點紅了眼眶,于是裝著看不到比賽狀況的樣子,擠到前面去。在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他猛然一怔后遇上我調笑的視線,我朝他眨眨眼露出一個的微笑。他又再次愣了一下,回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濕冷粘膩,隔著肌膚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脈搏在不安的一下下跳動:
“砰——”“砰——”
他握了一瞬便放開了,但我還能想象得到他在場上時的慌亂無措。背對著他,我悄悄豎起了大拇指,晃了晃。忽然聽見他低不可聞的愉悅笑聲,以及即使隔著十人左右還能感受到的如釋重負。再次回頭看時,他眼中那些負面情緒早已無影無蹤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種叫做信念的東西。我也知道了他不再尷尬,就開始專心地關注場上情況。
但比賽已經毫無懸念了,接下來我班基本上一次一中,投失手的也就至多投兩次。伴隨著最后一個籃球落地的余音,我們得了第三名。
丟下籃球,大家歡呼著抱在一起,臟兮兮的手在互相的外套上蹭來蹭去,幾十顆心隔著胸腔緊貼在一起,頻率一致,心念一致。“砰——”砰——“地跳得是那樣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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