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似流水,十年彈指如花下。
十年之前,東山上的太陽還若隱若現時分,小山莊里只聽得見雞鳴犬吠,孩童們大多還在被窩里做著一個關于糖果的夢,牛兒們也還在欄中的稻草堆里打著盹兒,
過了一會兒,連雞都不叫了,在雞籠中尋找著昨日余下的玉米,狗也消停了,只在老屋的四周閑晃。只有偶爾的一陣不識相的微風吹得屋旁的樹葉沙沙作響,但那似乎又更像是一陣陣的催眠曲,因為連一向警惕的黑狗也已經伏在門前的石階上睡著了。
但大人們卻早已起床了,他們輕手輕腳地背起背簍、拿起鋤頭、跺手跺腳地出了門,穿過石道,穿過竹林,到南邊的地里開始了一天的農活。八九點了,大人們做完了第一趟活,他們或背著土豆,或挑著玉米又匆匆忙忙地回了家。
把東西放下后,大人們又開始忙著做飯,然后把還賴在床上的懶鬼從床上揣起來,匆匆吃了早飯又到田里去了。
但孩子的任務并不是到田里去干活,他們大多是需要去放牛、給豬割草,或者是到山里去砍幾梱柴回來。孩子們經常是出了門大喊一聲,然后村里的孩子都整裝待發地出來了,集結以后便向北面的山出發。他們在路上經常是又打又鬧,一會兒摘了這朵花,一會兒又拔了那株草,那模樣不像是去砍柴,倒像是去進行一場春游。
十年之后,村莊的早晨依然靜謐,只是,因為村里人懶得打掃雞糞,村莊早已不養雞了。曾經驍勇的黑狗也老的眼花耳聾,只在門前的水泥地上茍延殘喘,風依然是有的,但是那沙沙聲更像幽怨的泣涕聲。
村里僅剩的幾個老人也沒誰在這時去地里干活了。早起的那幾位,男的坐在院子里抽幾口旱煙,女的便在屋里準備早飯。至于青壯年,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也正想著辦法走,然而孩子呢?大多跟著父母走了,到學習條件好的地方去了,不能走的這時依然在睡覺,只是一顆糖果顯然已不能滿足他們的夢了。
八九點了,一家人吃了早飯,大人便悠悠地去耕自己那兩三畝薄田,孩子依然不用跟到田里去,但他們也不用去放牛、割草或砍柴了,他們的任務只剩下玩,只要不闖禍,去哪里都可以。
但孩子們是不愿意出去的,外面的太陽太毒,而且農村地帶早已經讓他們不耐煩了,況且村里的孩子只剩下幾個小不點,玩什么都覺得沒意思。他們更愿意再去睡一個回籠覺,或者打開電視看看卡通、看看電視劇。電視里的世界總比外面的好。
十年一變,變得不僅僅是那人、那樹、那山、那風……變得是整個山莊,變的是時代。
感覺就像十年一夢,十年前雞鳴狗叫、樹影婆娑道路上處處是孩子的鈴鈴笑語。十年后斗轉星移、物非人非,再次踏上那一片故土,記憶與現實卻總無法重合,那些夢里的嬉笑也漸行漸遠了。
湖北恩施來鳳縣來鳳縣第一中學1102班高一: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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