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點慈悲給自己

作者：李彥曉 學校：四川省樂山市第五中學
窗外的雨依舊肆意的落著，摟著衣帽匆匆跑著地的行人，對這突來的細雨有些措手不及，雨順著風的力肆虐地打在臉上，有些生疼，秋季的雨有些微涼，有些無情。路邊，橘色楓葉襯托著被風吹得有些無力的楓樹，風不留一點兒情誼，滿樹的葉片順勢飄落了，它的生命結束了，有些許凄涼。半掩的窗戶被風拉開了，放肆的拍在我臉上，刺骨，卻束手無策，只好斂緊衣裳，這樣悲涼的雨季，不覺心也隨之涼透。
那是誰，為何這般狼狽？下著雨，卻不知道躲避，衣衫襤褸，不覺冷嗎？
灰色天空下，一個穿著單薄衣裳的流浪者弓著腰，拿著破的仿佛一碰就會碎的碗乞討著，急著躲雨的路人們早已忽視他，流浪者卻不在意，用竭盡哀求的聲音祈求路人能給他一點失誤，路人們不管不顧的走過，甚至口出惡言。
看著這場景，不禁感到慚愧，曾經，我也這樣做過，如今想到，如果他們能有工作，又何必低聲下氣的上街乞討，或許只是一次失敗，窮頭陌路了，迫不得已了。
一年前，也是這樣的雨天，我對這突如其來的雨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覺罵道：這天氣怎么說翻臉真快啊，剛還晴空萬里，居然下雨了。來不及責罵上天，拉起衣帽匆匆地跑著，路邊聚集的雨水泛起漣漪，密密的雨簾影響了視線，“啊！”腳下一個踉蹌，與大地親密接觸了，皺著眉站起來，看到一個大概四十歲的流浪人，衣服輕薄，狼狽不堪。心里一憋，似乎有一團火正在燃燒著，惡語傷人，一絲不帶情誼，準備罵出口，他卻低著頭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臟亂凌亂的發下，一張蒼白無力、瘦弱不堪的臉，仿佛讓所有人都想同情他的遭遇，“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趕快回去，女兒一定等急了……”我不覺已愣，到嘴邊的話硬是被我咽下，一時間，世界安靜了……他也停住了念經似的“對不起”，我愣愣的看著他，“沒事的，下著雨呢，都想回家。”緩緩走過去雙手扶住她的左臂，他聽到這久違的和藹語氣，漸漸抬起頭，我對他笑著，沉靜著，或許那頸項已經許久沒抬起來了，這樣低聲下氣的乞討，怎么會有機會抬起頭，像個普通人一樣昂首挺胸？不會有，今天，或許是他乞討以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抬起頭吧。
我給了他尊嚴與慈悲，還有他許久沒看到的微笑，此刻他心里一定暖暖的吧，是有多久沒有陌生人對他微笑了？他愣了，緩過神，對我揚起嘴角，瘦弱的臉有些凹陷，但笑容卻是那般真實，帶著不能言表的激動與興奮，對他來說，一個陌生人微笑在這微涼的雨季那樣溫暖。
在這世界上，總是要給低層社會的人們一些慈悲和關懷，也是留點慈悲給自己，假若有一天，我們也變得迫不得已，窮頭陌路，在大街上哀求著，陌生人也會給你一點慈悲，那便是你留給自己的慈悲，那不僅是慈悲，更多的是作為普通人的尊嚴與人情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