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流年

那段灰色的時光中，唯一溫暖的影像，只有媽媽。
　　 那時的我正在蛻變，如蛹一般藏在黑暗的繭中，不讓人靠近。我滿身芒刺地穿行在人群之中，刺傷了別人，卻頭也不回地離開。空白的作業本，血紅交錯的試卷，塞滿了書包，而這些，曾經是我最驕傲的東西。老師找我談過，我靠著墻一言不發，滿臉倔強，之后她就沒有再來找我，干是我把她也深深地傷害了。
　　 蝴蝶剛剛破繭而出，卻飛不過面前的滄海，它落下去了，溺在冰冷的水中，緩緩地下沉，下沉……
　　 我開始墮落了。整天整天凌亂著頭發瘋狂地奔跑，大聲地叫囂，成了一個乖庚的孩子。
　　 我幾乎成了被放棄的孩子。
　　 可是我沒有，因為有媽媽在。
　　 那時我總是以極別扭的姿態走進家門，然后徑直走進房間，鎖上門。在客廳吃晚飯時總會碰上媽媽的目光，里面滿是浮浮沉沉的憂傷。我不想看她，也不敢看，我怕我會突然哭出聲來。晚上躺在房間里，總覺得最近的日子混混沌沌，惟一清晰的只有媽媽的眼睛。我知道自己是很愛她的，可我是太倔強的孩子，我不愿憊承認。
　　 那天我回到家，依舊很別扭地走進房間，卻看見書桌上有一張粉色的信箋紙。我拿起來看，是媽媽寫的：
　　 “清清，誰的青春都會有蛻變。新生的蝴蝶飛不過滄海，可是彼岸的幸福在等待，所以，請你乘著我的風，飛翔。”
　　 我哭了，眼淚毫無征兆地涌出來。媽媽一直都知道，知道我只是個脆弱的孩子，卻總用倔強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媽媽給我的愛一直很安靜，卻換來我偶爾給她的傷害。我開始用力回憶，看到的只有媽媽默默付出，卻不曾見到我的回報。噢，媽媽……
　　 蝴蝶被風托起，在陽光下伸展著雙翼，它看到了彼岸灼灼盛開的花朵，于是它用力飛翔，飛翔……
　　 我變得乖巧了，整齊的長發束在腦后，對侮個人微笑，安靜地穿行在教室里。曾經的驕傲回來了，我會珍惜。
　　 媽媽，我已經學會舞動著雙飛翔，謝謝你，謝謝你的風。我會飛得更高，會飛得更遠，如風一般舞蹈。
　　 媽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