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葬禮散文詩
這是一個棄嬰的葬禮,簡單得只有一個老伯埋小狗小貓一樣。孩子的眼睛還睜開著,但誰也沒看見。
——題記
這是我見過的最簡單的一個葬禮。
沒有鮮花,沒有送行的樂隊,沒有親人的眼淚,更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個葬禮。
廣袤的土地,車輪的痕跡還清晰可見。
那是一個剛剛收獲了的季節,是高粱是玉米,還是更多的糧食與蔬菜。
收獲了糧食的爸爸與媽媽養不活一個孩子,因為智力的低下是病。
一個生下來就得以藥為食的孩子,有時爸爸媽媽也不會愛的。
就這樣,孩子成了一個棄嬰。
就這樣,一個孩子離開了愛與溫暖的懷抱。
就這樣,一個孩子注定了他一生最最短暫的時光里,會有一場這樣的葬禮。
垃圾一樣地活著,而且永遠不可回收。
他幼小的啼哭里,沒有奶香。
他幼小的掙扎里,沒有溫暖。
他幼小而孱弱的身軀里,只有流淌著來自母親與父親的血液,從沒有人性中最美的愛與關懷。
在他短暫的六個月的生命里,他還沒學會說一句話,他還來不及看一眼陽光和愛。
他甚至還沒有一個名字可以讓我們親切地呼喚。
此刻,我最想給你取個溫暖的名字。可是,這還有意義嗎?
你走了,悄無聲息。我不知道,正在專心挖坑的老伯是抱著你來的,還是找一個筐裝著你來的。
我不知道,你的離開對于這個世界有什么的影響。我更不知道,還有人會如我一樣地震撼于你的離去嗎?
此刻我想——
玉米和高粱請為他讓路,陽光和雨水請為他讓路,讓這個苦命的孩子靜靜地走吧。
此刻我想找一塊布蒙住孩子微睜的雙眼,親愛的孩子呀,這個世界沒什么好讓你留戀的。
走吧,你再怎么睜開雙眼也看不到把你帶到世上的`父母,你再怎么睜開你的雙眼也看不到世上的鮮花與快樂,幸福和安寧。
此刻,讓我們靜默。為一個孩子送行。
此刻,讓老伯把坑挖得再深些吧,因為離地面越遠,孩子才能更溫暖地度過這個即將飄滿雪花的地面。
讓老伯把坑挖得再深些吧,盡管孩子小小的身軀只住得下一個小小的地方。越接近地下的孩子,也許才能把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埋葬得更深,更久一些。
孩子,春天就要來了,農民又將在你安息的土地上種上他們的莊稼了。
來年春天,你就長成一棵玉米,或許是一株高粱吧。用你的養分去滋養一穗高粱,一穗玉米,去養活和你一樣的孩子。
親愛的孩子那時,陽光會惦記你的,雨水會惦記你的,天上的飛鳥會惦記你的,還有很多如你一樣的沒有了爹娘的兄弟姐妹會惦記你的。
今天,讓我為你送行。這一定不會是一個人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