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讓我走進長夜散文詩
媽媽,我不愿觸及你的過去,也不想看見你內心那盞搖曳的燈。只有兒女們的訴說,往事紛沓,功德寄籍。你邁著負重的腳步輕輕走來,踱著留戀的腳步緩緩離去。
——題記
【一】
清明時節,懷念,讓我走進長夜。懷念,令我心痛。在天之靈,埋入黃土的親人,是否感知。我的心思,可鑒日月。
媽媽,可親可敬。你是好妻子,你是好媽媽。你的德行,明凈澄澈。
病魔是一顆魔鬼的根,幾次輾轉,幾次治療。貧窮,加速了身體的惡變。
肺癆(肺癌)是一條兇餓的狼。總是露出貪婪的神色,在原生的人類,追逐著血色落日。每一聲疼痛,令所有的親人低下清瘦的頭顱。
在雪花飛舞的日子,一塊門板抬出,抬回,三十歲的女人,一朵花似的生命終結,踱著留戀的腳步緩緩離去。
未了的心愿,未了的親情,帶入黑暗的世界。你的痛苦解脫,讓活著的人跌進生命的深淵。
情感在掙扎中失重,親人的思念塞進空洞的軀殼。
時光流逝,心情越痛,思念越厚,直到心底刻下深深的痕跡。
心在流血,漸漸干涸,漸漸蒼白。可憐的媽媽,你的善良沒有留住你,你還要施舍親人什么?
孝道,比死亡更悲哀。孝道長天,子女三人,孝心未盡。媽媽瘦弱的身影,正一點一點吞噬我的骨頭。
【二】
一個山溝,一個山村,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
糧食早已歸倉,葉子在碧綠的睡夢里醒來,奉獻出豐碩的果實,甘愿灑落于收獲的十月。
媽媽懷胎十月,生下了家族的根。
燕子銜著家遠去,南飛。我來到世上,笑聲涉過一山又一山,一水又一水。
媽媽緊緊抱住古老的土地,從土里刨食,養兒育女。土地是你的樂園。
媽媽,在貧瘠的土地繁衍,疼痛,期望……
在兒女心中靜默如神,遮風擋雨。歲月的犁鏵,爬上額頭,泛出深邃的'光澤。飽經風霜的臉龐,雕刻樸素的母愛。
固守一鄉辟壤,溫馨的過日子,寧靜的生活著。托舉普通貧窮的家庭,兒女的成長,不斷濯洗媽媽的憂傷,露出幸福的笑容。
鳥鳴聲音鶴栗,布滿黑色的土壤。
媽媽,在瘠薄的土地耕耘,犁鏵翻閱泥土,陽光伸出雙手,擁抱果實。
泉水從媽媽的乳頭噴涌,滋養著兒女。兒女們歌唱著,帶著祖先的愿望奔跑。
媽媽,在古老的土地呼吸,呼吸……
【三】
荒涼的山岡,孤獨的墳丘。
媽媽,沉陷黃土的肉體,早已失語。
靈魂對話,寄托哀思。懷念,是一次縹緲的穿越。
清明不清,風雨飄搖,我飽含淚水。愛與被愛都被鮮花簇擁,一束凋零的花瓣,引向絕望,淚水打濕了衣裳。
無邊的悲哀,在山岡如雨緩慢地滴落。
手捧鮮花,點燃紙錢,一個個蘋果,一盒盒糕點,一句句絮語,撒向遙遠的的天堂。
無數次夢見,媽媽駕鶴的翅膀,在黑暗的溝壑,一次次墜落,始終沒有落入自己的窗前。
媽媽,愛是一把鋒利的刀,不斷切割親人的生態。陰森的夜,生命沉重,靈魂擦身而過,臉龐依然清晰。
積郁心地的憂傷,久治不愈的創口,在長夜中潰爛。一棵埋進土里的靈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風聲吹開了冰冷的土地,雨聲敲醒了微萌的草。瞬間的雷電,劃開了親人的淚臉。
傳說,世界上有不老松,卻沒有長生不老藥。只求一只小船,承載媽媽的心事,抵達寧靜的港灣。
有多少回憶,為歲月所覆蓋!?
我跪拜于佛的跟前,敲擊木魚,點亮酥油燈。
為你祈禱,媽媽,心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