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秋天覆蓋軌道散文
我希望秋天覆蓋軌道,所有的站牌都寫滿,八月未完。當夏至的炎熱,更遞花開的春日,潔白的梔子花偷偷竄出墻外,輕掩貼著紅紙的木門,流連于青瓦白墻間,花香滿溢,迎著落霞,靜候那并不遙遠的叩門者到來。
偶然相識在街角,至今仍忘不了你那一襲白裙,披散長發,輕曼的身姿。開始一起讀喜歡的書,看最新的電影,躺在夕陽下的操場上,看云卷云舒,等待黑夜降臨。在最美好的年紀遇見最美好的你,年少的心輕拾內心的茍且,裝進心門,此生只為你而開。
你離開的日子里,靠著樹干坐下,頭頂滿樹韶光,樹枝的縫隙斜斜的透著記憶,落一池思念。在這個如夏花般絢爛的時刻,沒你的日子里,竟是那樣乏味,你漸次走向了你的遠方,空留我一人在那歲月的站臺等候,多想知道,待那夕陽退卻,月由殘化作圓,你可否回來?
開始向往遠方。會在空閑的時候偷偷跑到你離開的站臺,等一輛又一輛列車映著霞光而至,幻想著你從中走下來,笑顏如花。思念掛上了翅膀,化作長風,漸漸發現,如果想念一個人,就會變成那微風,輕輕掠過她的身邊,就算她感覺不到,可這就是你所能做的全部,竭盡一生,只能變成思念的風。
相逢總在不經意間,那是一個深夜,暗淡的小路上辨不清五指,刺耳的蟬鳴在寧靜的夏夜令人心煩意亂,遠處的月高高的掛著。你就那樣出現,淡藍色的長裙在微風中輕擺,月光斜灑,在青絲中蕩漾,那一刻,仿佛看到絕美的嫦娥從月的深處一步步走來,四周螢火蟲在飛舞,仿佛在告知后羿,驀然回首,終于等到你。淚水自臉頰流下,你就那樣走在我的心田,停在離我幾米處,那一刻,萬千螢火蟲飛躍,照亮漆黑的夜,照亮我的心。時間似乎靜止了,靜到連呼吸都能聽到,深吸一口氣,移步向前,咫尺間的距離卻仿佛走過了一個季節,由冬至春,整個世界都亮了。仔細看著你,臉色有些蒼白,戴上了眼鏡,厚大的鏡框有些不協調,將眼睛都近乎遮掩,讓自己笑起來:
我:“回來了?”
你:“嗯。”你愣怔剎那,卻又笑道。
你:“想你了,就想著早點回來看看你。”
我:“我也想你。”強忍著淚水。
我:“過的好嗎?”
你:“挺好。”
我:“那就好,那就好。”
我:“還有一年,再有一年我就能去那遠方找你了,你要等我。”
你:“嗯,我等你。”
我:“嗯。”
短暫的交流,見你淚如開了壩的'大堤,止步住的流下,走上前,將你輕輕抱在懷中,輕拍你的后背,想要用心的溫暖給你快樂,抬起手抹掉你臉上的淚珠,你卻低著頭,說道:
你:“你以后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的!”
我:“嗯,我會的。”
你:“嗯,你自己一個人以后要好好的!”
我:“嗯,我會的。”
時間在流逝,月不在光亮如初,你緩緩后退,告訴我你要走了,強忍著淚水在微笑,大力點著頭,感覺冬日里的暖陽在一步步消失,卻猛然發現,月光折射下的你,眼睛卻沒什么光彩,眼神暗淡,來不及多想,你已經離開,我沒有追,目送你消失在夜中的背影,卻不曾想到這讓我后悔一生。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襲來,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你會重復兩句同樣的話?為什么“自己一個人”顯得那樣的突兀,我不敢多想,只愿時光走的快點再快點,快點到那遠方與你再見。
忍不住向往遠方。這最后一年好像格外漫長,內心的悸動早已按捺不住,可是,故事的結尾,總是那樣不能令人如愿以償,不敢相信,不想相信,直到收到那封信。
青:“見信如見人。想必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我多想再和你見一面,可是我已經看不了這世界了,最開始離開你,便是因為,看四周開始模糊,最近幾年都在治療,醫生卻說這是隔代遺傳病,治不好。去年那晚與你相見,已經看不清你的臉了,戴上眼鏡只是不想被你發現。
我走了,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你不要找我了,把一切都當做一場夢吧。我愛…”那個“你”沒有寫出,也沒有署名,因為字到最后早已雜亂不堪,想來你已經連字都看不見了。淚水浸濕了紙,墨暈展開,倚著門,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握拳用力的錘著地板,不顧疼痛,任鮮血流下。
你可曾知曉,你就是我的遠方啊,是我拼了命想要去往的遠方啊!你走了,我該怎么辦啊?我多想大聲告訴你,你還有我,你還有全世界,是多想不再去那遠方了,而你依舊如初就好,一切似那莊周夢蝶般充滿不知。請你好好被愛,夢里花會開。
這座城市開始變冷,十一月的太陽脆弱的如同扉頁,署名被時間染黃,打開就是秋天。又回到你離開的那個車站,是那樣后悔,那晚沒有追你,是多么想再見你一面。抬頭看著天,直視那刺眼的陽光,朦朧間,一轉頭,看見你一襲白裙從那列車上走下,從那遠方走來,伸出手,想要握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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