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濕流光散文

細雨濕流光散文

　　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南鄉子》馮延己

　　柔軟的雨絲從清晨到中午，就這樣一直輕飄飄地纏綿著。濕漉漉的午后，不見了陽光的佻達，只聽見簾外淅瀝作響。都說隔簾聽雨愜意無比，雖說窗外，蟬鳴老柳，雨敲新荷。怎奈是：萍風卷簾愁自起，雨叩閑窗不堪聽。此時的心情與青色的天空一樣郁郁沉沉。坐在窗前，看長長的雨絲從玻璃上匆匆的劃過然后再滴落。其實，夏天的雨應該是粗曠豪放夾雜著電閃雷鳴。可是今日卻飄逸著多情凄迷的雨絲，清幽幽灑落一地的嘆息。

　　起身，走上陽臺。目光穿過霏迷地簾幕，那邊草坪花木都點綴著晶瑩的水珠。一樹樹的合歡花裊娜在千絲萬縷的煙雨里，氤氳出一層層粉色的霧靄。逶迤于落花沉香里的青枝綠葉，隨著起起落落荷風姍然而舞。像極了一幅夏日煙雨的水墨畫。

　　倚欄望久，眼前的景致令心情有些許的開朗。薄霧熏風，耳邊是雨敲萬物的悱惻。眼底下新綠濺濺，雨叩風弦。擁一懷空蒙的雨韻，無數個碎裂的嘆息，跳動著平仄的音符。彈奏出一闋濕漉漉百轉千回地韻律。緊接著那些個煩人的思緒，便會踏著婉約的腳步如期而至。

　　知道嗎？往事的記憶總是與無端的思緒不期而遇。在風搖蟬鳴的回蕩聲里，我無法抵御細雨纏綿下衍生的憂郁，更無法拂去浪漫的聽雨帶給我的孤獨。此時此刻，歲月的'琴弦已被漫天飄灑的雨絲悄然地叩起，隨之而來地清愁舊事與輕涌的心事翩然掠過眉間銷魂黯然。

　　我想，這個時候你應該感知到靈犀中消瘦的淚影。知道嗎？現在的我已無法回味昨日蓮風帶給我的清香，更難以捧起線裝本上落花哀怨地目光。我也曾試圖，清風明月下再一次涉過小橋流水，走過落紅蘭亭，去尋找那個飄滿梨花的小窗。可是我顫抖的雙腿卻無法穿過爬滿青苔的丁香小巷。

　　我也只能對你說：昨夜的明月清影下，有一只玉蝶來過我的夢中，留給我一枕初開的蓮香。

　　掬一捧雨霖鈴的惆悵，那些零落在詩箋中的雨中花，或許已經讀懂了季節平仄的意韻。斜倚如夢令的前世，那只不過是小窗明月下一段梨花開梨花落的傳說。而今生的我也只能以虔誠的姿態，吟誦著唐詩宋詞，在逼仄的傷感里領略一場場凄美的相聚相離。

　　應該說，我與你的距離不單是幾程地山水，而是淚灑地細雨幻化成了千古洪荒的無邊無際。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前生的緣今生的命。何必再去追悔翻檢，使得那些原本輕靈的往事，再次覆蓋上一層傷感的羽衣。

　　如果說，一季的煙雨能沉沒往事的渡口。那么，當回眸凝望之時，是否還會記起昨日清風朗月的微笑。還會記得，那個煙雨黃昏，撐一傘的細碎，清風徐徐彈落一身的落英翠羽。

　　而這些繽紛流花的故事，只怕我已是無力記取。最終會隨著季節的更替，與時光一起鏘鏘而去，化作裊裊炊煙散入云天，到最后只剩下滿眼的滄桑。

　　人生沉浮，世事無常，難以料定。當初的姹紫嫣紅都開遍，而今都付與斷井殘恒。想來，這不過是人生所經歷地一程傷一程痛罷了。也就是說，有些往事欲說還休，有些記憶欲忘還記！

　　如果說，我斜倚細雨的小窗是你無法逾越的憂傷。那么，我寧愿放下簾幕。站在爬滿青藤的屋檐下，為你撐起一傘的煙雨清香。

　　我想告訴你的是，當你憑欄而立悵望天空的同時，或許，我也在倚窗幽思。或許你在閑敲棋子隔簾聽雨之時，我也正纖調琴素叩起明月清風。

　　總之，逐水煙雨，碧窗花落。云水蘭心，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