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翅膀散文
倒退,有時候也是一種前進。因為倒退讓我們可以負重行走,讓我們能夠更加準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雨后的清晨,我在月牙湖畔散步。清新的空氣吹拂著,讓我忘卻了近日來繁忙工作的勞頓。湖里,三三兩兩的水鳥嬉戲著,在湖面上留下一圈圈波紋。四葉草在湖堤綻放著,歡快的笑容詮釋著美善的心聲。我一邊行走,一邊思索。
突然,一個奇特的現象引起了我的關注。
湖畔的青石路上,一只翅膀——蜻蜓的翅膀,在慢慢移動著。蜻蜓不在,她遺留的獨翅為什么會走動呢?看著這夢境一般的景象,我情不自禁地放下了腳步,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只翅膀行走的方向是從翅末向翅根的方向移動。速度均勻,方向明確。它怎么會動呢?我委實奇怪。灰色的翅翼,褐色的翅根,勻速的移動,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我朝青石路貼得更近一些,想看清楚讓它行走的“發動機”在哪里。我朝翅膀的`周遭仔細地觀察,沒有看到“可疑”的東西。接著,我又察看它的根部。這時,一只小小的螞蟻,進入了我的眼簾。
這是一只褐色的螞蟻。它正緊緊地咬著翅根,用力向后倒退著。由于它的色彩與翅根的色彩一樣,所以很難看清楚。它與翅根似乎連成了一體。當我把它的大小與翅膀的大小做個比較時,我大吃一驚。它的身體,看上去不足這只翅膀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可是,為什么它能夠如此神奇地撼動比它大百倍千倍的龐然大物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中。如果它以前進的方式移動這只翅膀,它能夠這樣順利么?我搖了搖頭。青石路上,有從樹上掉落的枯枝,有石子,有行人丟棄的雜物。假如它銜著翅膀前進,任何一個障礙物都可以阻止它的前進。巨大的翅膀,可以擋住它的視野,就算要墜入湖中,它也無法看到。而后退則不然。在后退的過程中,它的身體先行探索了將要行走的道路,如果遇到障礙物,它就可以從容地改變方向,從而順利地轉身。
倒退著前進,才可以負擔更重,旅行更遠。
在我們的生活中,處處可見“倒退”的智慧。當我們把自己的座駕放到指定的停車位時間,直接開過去通常沒有辦法達到目的,而倒車則能夠順利把車子停放在狹小的庫區。當一只鳥兒想要飛得更高時,它必須先低下高貴的頭顱,降落下來,回到大地尋覓食物補充自己的體能。可是,有多少人用心思索過這倒退的睿智呢?
不爭一時之光,不逞一時之量,韜光養晦,蓄勢待發,這不也是一種行走的“倒退”么?這樣的倒退,是不是會讓我們人生的道路更加寬廣,讓我們生命的高度更加巍峨呢?
散步走到大光路的時候,在一家廢品收購站門口,我再一次看到了同樣的景象。一只螞蟻,正拖著一只蜻蜓的翅膀,向后退著。這個看起來和月牙湖畔雷同的場面,再一次擊中了我,讓我領悟了人生的另一面:
正因為一次次的倒退,我們的人生才擁有了前進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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