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橋魚散文
宓不齊,字子賤,孔門弟子,七十二賢人之一。他小孔夫子33歲,只能算是這個優級班的兒童團員。
夫子很待見他,司馬遷的《史記》,記載了孔子給他做過的評語,“子賤君子哉!”雖然只有五個字,可出自圣人之口,那分量可就相當不輕了。還夸獎他,說當下的魯國,再也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君子了,而裝腔作勢,裝瘋賣傻,裝模作樣,裝聾作啞的小人儒,卻比比皆是,我很奇怪宓子賤的君子儒風度,是從哪里學習到的呢?
看來宓子賤的口碑不錯,傳到魯哀公的耳朵里,加上他的行政經驗多,工作能力強,魯國國君遂任命他為單父的縣令。單父,地名,古稱亶父,即今之山東單縣,屬菏澤地區。上任之前,他特地走訪一位名叫陽晝的人士。春秋戰國時期,一些看上去普普通通,卻具有聰明和學問的智者,往往隱居在民間,不求聞達,過著簡樸自安的生活,陽晝大概就是這類隱士。顯然,宓子賤以前和陽晝有過交往,但也不多,陽晝這才問他,你有什么要緊的事,勞動大駕,從國都來到鄉野,來看望我一個微末之人。
宓子賤告訴他,我就要到單父上任去了,專程來向你請益,想聽聽你的金玉良言。
陽晝說,你的來訪,讓我受寵若驚。不過你要知道,我從小就是一個地位低下的人,既沒有從過政,也不曾治過民,更不懂如何開展工作,為老百姓做事?不過,我倒有一點釣魚的經驗,說不定能值得你參考一二。
宓子賤說,那我就洗耳恭聽先生的賜教。
陽晝就講起垂釣的體會,他說:在我們這邊的河流里,你安好釣餌,理順釣絲,揮動釣竿,甩到河流中央,浮漂很快就抖動起來,你甚至能看得到有很多的魚游過來吞食。這種急急忙忙圍著釣餌轉的魚,老鄉們管它叫陽橋魚。這種魚,肉薄且柴,味道不佳,連貓都不屑吃它。但是,同在這邊的河流里,還有一種魚,說它有,又像是沒有,說它沒有,其實那是有的,它好像在吞食你的魚餌,又似乎不在意你的魚餌。老鄉們管它叫魴魚。這種魚,體大,肉多,味美,鮮嫩——
說到這里,宓子賤說,我聽到了,我明白了,我記住了。
于是,宓子賤到單父上任去了。單父縣位于蘇、皖、豫、魯四省交界處,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交通發達,人口眾多。這位履新的縣令,剛進入縣境,便看到當地迎接他的官員士紳,以及接風的,掃塵的,端茶的,送水的.,打千的,作揖的,請安的,問好的,絡繹不絕于途。他對他的手下人講,咱們快馬加鞭,趕緊躲開這些人吧,這就是陽晝說的那種陽橋魚!他到單父以后,沒有重用這些趨奉逢迎之輩,而是禮賢下士,請出那些德高望重有才能干之人,共同治理單父,為政三年,單父大治。
記得前不久,一位令人高山仰止的大師,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的追隨者中,固不乏正派正經之士,但那些偽托門下者,詭稱弟子者,佯充傳人者,假造綸言者,所制造出來甚囂塵上的熱鬧,小報頭條之,網絡追蹤之,博客論戰之,街談巷議之,滿腹學問之老人,幾成娛樂版之明星,斯文掃地至此,誠足哀矣。其實大家都明白,此輩馬前鞍后之用心,跳上躥下之目的,東奔西走之意圖,忽紅忽白之臉譜,無非過了這村,再無此店的不撈白不撈罷了,F在,大師西去,名實漸清,光環褪色,虛榮歸零,撈到的便撈到了,撈不到的也休想再撈,于是,一切復歸于平靜。
看起來,陽橋魚,并不僅僅出產于陽橋那條河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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