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去蘇州這座古鎮嗎散文
小橋下的流水載走了一個老去的秋天,黃燦燦的杏葉躺在青石板上,由著蕭瑟的風四處游蕩。
慵淡的陽光打在石墩上,一葉搖櫓船咿咿呀呀地駛過。
蘿卜干和麥芽糖的味道彌漫街巷,一只烏鴉站在歪脖子柳樹上,呱呱地鼓噪了半日。
這里是深秋的甪直古鎮,我站在萬盛米行門前,對著闊別20年的老同學,一起溫習當年課堂里的那篇課文。
米行早已不復葉圣陶先生筆下《多收了三五斗》的盛景,這里擺放的農耕具,對于我們自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是極為熟悉的。
我們一樣樣辯認著我們的祖先,甚至是我們自己親手操持過的農具,就像回味當年教室里帶著小小緊張相互傳遞的紙條。
“你喜歡過那個女孩子?”
“你說的是誰啊?”
“就是坐在你前排的,扎著兩根小辮子的。”
“實在想不起來了。”
……
“你頭發白得厲害,剛才在車站差點認不出來!”
“你比那時候胖多了!”
說著說著,笑著笑著,突然發現對方的眼眶里同樣閃爍著淚花。
保圣寺的羅漢堂里,唐朝的半面羅漢泥塑依舊姿態可掬。沒來由想起那個坐在我的自行車書包架上,裙裾飛揚的女孩。
“那個她,現在還有聯系嗎?”
“哪個?哦,你的馬子啊!你們沒聯系嗎?”
“畢業之后通過幾封信,后來就斷了。”
“告訴你別傷心啊!現在胖得不能看,生了兩個兒子。”
羅漢們呵呵傻樂著,我看著他們,忍不住感慨,塑造這些泥羅漢的塑圣楊惠之,斷然想不到1500多年以后,自己已經爛成了灰,這些活寶倒還是這么逍遙自在。
“彎彎的月兒小小的'船……”已經改成客棧的小學校,那面墻上的兒歌還是那么清晰,只是不知道當年寫歌的人今在何方?
“你們留在老家的同學都有聯系吧?”
“也就搞過一兩次同學會,平日也不怎么聯系!”
畢業照還都留存著,畢業贈言字跡依舊清晰,只是僅僅20幾年的光陰,就算當年的人齊齊列成三排,仿同當年畢業照的造型,能對上號叫出名字的又有幾人?
“很多人都忘記長什么樣了!”
“偶爾街上看見了,突然就喊不出名字來!”
但并非沒有想念,每次在惶恐的夜里醒來,那些記憶就會從各個角落四面八方撲將而來,將你死死包裹,但是你死活看不清晰,瞪酸了眼珠子,想破了腦袋,有時還會疑惑,那些年我們真的交集過嗎?
可是那些記憶,就如同葉圣陶先生墓側的那株千年古銀杏,無端地從樹干上長出一株百年枸杞,各自生長卻又此生難離。
其實我本不該帶老同學來這甪直古鎮的,這里的街巷,這里的宅院,這里的片瓦以及殘墻上的瓦松,都在勾起我們對少年家鄉的回憶。
“那條古街還在嗎?”
“早拆掉了,你離開家沒幾年就拆了,現在是商業街。”
于是,我們站在石拱橋上,望著遠處的廊橋發呆。那間雜貨鋪像極了我家門前的那爿國營供銷社,充斥著各種醬料和糖果的味道,幾乎年年夏天,那種用葫蘆狀塑料瓶灌裝的果子露,一到貨就會被小孩子們搶購一空。
“那時候常常去你家打羽毛球。”
“嗯。”
“一身臭汗你也不請我吃冷飲!”
“我哪有零花錢啊!”
“是哦,我也沒有……”
在沈宅入口,有人買了甪直特產的蘿卜干,用水洗了作零食。那種脆生生的嘎嘣聲從她們的嘴里傳來。
“我記得你家院子里也曬過蘿卜干。”
“還有番薯干、梅干菜……你回回來都偷吃!”
“院子還在吧?”
“倒是還沒拆,不過也快了!”
于是我又開始惆悵,院子拆光了,那些需要陽光的家鄉美食,還尋得到嗎?
時光總是那么匆匆,畢業時的那個暑假我們都還生活在小城里,我們都不相信彼此會越走越遠,誰能料到,除了眼前的這位,所有的老同學都已經20幾年沒有謀面。
橋下的流水無言,岸堤的老樹抖落一身的枯葉,再披新綠還要等到來年。
我們倆都有些心事重重,人在面前坐著心里卻在思量,他日重逢又當何年?
恰似這座飽含了我對少年家鄉無盡追憶的古鎮,上回來還是盛夏,如今卻已風也蕭蕭、天也蕭蕭。
剛剛聚首又將分離,這濃得化不開的離愁,仿同王韜紀念館門前的這對石獅,天天并排把守著宅院,一生卻不曾凝視過對方。
這20幾年,我的心何曾真真切切凝視過那白衣飄飄年代里的每一張面孔?
只是還好,你還在,你們還在,我們都還在!
我幾乎是要對著那離去的背影呼喚,喂,你,還有你們,趁著容顏尚未老去,趁著步履還未蹣跚,當這甪直古鎮春枝萌發、綠水載柳絮的那天,我在這里等你,等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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