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國神游-散文
幾年前,踏著城鎮化建設強烈的節奏,我欣欣然在蓮花湖邊購置了新房。盡管上班、裝修往來辛苦;但想到即將成為充國的城市居民,我總覺得日子始終是香甜的。
喬遷新居,我度過了一個個不眠之夜。遙想當年,我從老家永清的深山溝赤腳進城讀書。凄風苦雨籠罩著我,入城更是抬不起頭,只能移動著顫栗的身子躥過街頭。“坐街”的情景已是一種恐怖,我覺得怡然坐在大椅上說笑全然是神話里的事。班里“坐街”的,巴不得將我們這些“農喝皮”踩在腳下。那時我經常夢見——在充國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我終于有了一個茅草籠著的家。
剛進城的我激情四濺,一種無意識的力量驅使,腳板整天只管往外翻動——充國像披上神奇美麗外衣的女子,時時處處向我親切招手。我的身影消失在大街小巷、茫茫人海。
不必說街市繁華寬敞,車水馬龍,人山人海;也不必說超市大大小小、地下空中,全方位立體伸展,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只是蓮花湖一帶旖旎的風光,足以令你心曠神怡,浮想聯翩。沒想到眼前這座洋溢現代色彩的城市,它的前身竟是彈丸之地上僅有幾條破街坊的西充!我想起了一段那時民間廣為流傳順口溜——臟兮兮,亂糟糟∕丑陋不過大西街∕逢場天來擠破皮∕婆娘娃兒直喊天爛泥路,破城池∕北街摔個跤∕東街揀帽子∕太陽一出灰滿天∕幾滴貓尿渾身泥上街頭,莫大意∕騙子扒手滿街竄∕眨眼功夫錢沒了∕要死要活隨你去。一個春風和煦的日子,我興高采烈地登上化鳳公園的山巔,放眼朝陽下一派輝煌壯麗的充國城,情不自禁。我的歡呼由衷地爆發:“充國,您好!”。那聲音,連我自己也震撼。
在這段浪漫的歲月里,談及城里生活的感受,我當然是由感而發,滔滔不絕。可是朋友卻付之一笑——
“伙計,往后你還保持這種感覺就不錯啦。”
事情的確如此。他們的說辭很快有了印證。不多久,我心里很難受,雖衣食無憂,但總不舒暢,時時覺著腦子空蕩蕩的。不再出門,少言寡語,整天亡命看書,對來電不住撒謊“有事”。起初家人解釋說“前些時走累了”。見我日益沉悶,寢食不香,身體消瘦,他們更是著急。我理解他們的善意,感悟也漸漸蘇醒過來……幾十年來,工作極度的繁忙,奉獻了太多的光熱,也給自己留下了太多的空缺和遺憾。我必須調整、充實自己,重獲新生,實現自我真正的強大。顯然,提供這種能量的,絕不僅僅是豐裕的衣食住行。
“那又是什么呢?”我再三地自問著。我雖一時尚不確定;但知道答案一定存在,而且不會遙遠。我立誓盡快找到它!
我悄悄地走出家門,靜靜地尋覓著……
漫步蓮花湖,我感到十分清新愉悅。藍天下的秋水,宛若少女多情的眼睛。垂釣的人們揮桿灑脫,每一次魚兒出水的跳躍,伴之以眉頭的飛舞,心的歡蹦。小王是業余垂釣族中的佼佼者,憑著精良的工具精湛的技藝,收桿時魚桶沉甸甸的。老婆心靈手巧善烹調,說笑間,滿屋魚香,三口之家吃的津津有味。
我興趣昂然,在林立的樓群間流連忘返。各式風格的建筑設施、雕塑,濃縮大千世界的精華。綠茵茵的`草坪上,有蕩秋千矯健如飛的頑童。長椅上的老夫妻相擁著沐浴陽光,如癡如醉。
我也留心人們生活的點點滴滴,發現居家的打造特別講究——遠離攀比模仿,注重文化品位;設置小小的機關常是頗費心思。老李家裝文化含金量高,口頭禪是“窮不離豬富不離書”,寧可壓縮臥室空間,也要設置書房,除書籍外,還擺放文物、樂器、玩具。在他的影響下,這兒成了全家人最向往的地方。
耳聞目睹充國太多的精彩,我的感覺一天天微妙的變化,分明顯現出云開霧散的景象;而得到那純凈明朗的佳境,卻是在遍閱紀信廣場那動人的一幕幕之后——
看吧,這兒呈現的純屬一席偌大的充國文化的盛宴!
這兒——抒情明快的音樂此起彼伏,男男女女成群結隊,翩翩起舞。雙人的、單人的,拽秧歌的,舞姿舒展優雅。其間好些熟悉的面孔,有的卸妝即是清潔、紡織工,有的不久前還在田地里揮汗如雨呢。王姐是其中的活躍分子,幾個月前,五十歲的她才從干了三十多年的織綢車間走出,不習慣城市生活,老想回鄉下獨處。家人鼓勵培養情趣跳廣場舞,她左顧右盼,臉紅筋漲,怕人笑話。而今她已是舞隊里的骨干了。她說話對人笑容滿面:“我最愛宋祖英的《好日子》,是啊,過去吃的用的都不缺,就是不開心。現在多安逸,唱唱跳跳人精神多啦!”說著,她輕松地舞動著。
那兒——衣著盛裝的武術愛好者揮拳弄棒,善曲藝的老人吹拉彈唱。花叢中,林蔭下,悠閑散步的,往來穿梭;少男少女含情脈脈,成雙成對而過。你不妨穿過一片水域,領略游樂園的情趣吧。這里上演著童話世界的精彩,清脆的童音產生美妙的混響,勝過千萬只百靈鳥的歌唱。
品茶是一種別樣的雅趣。文廟前,水岸邊,一大片滿是人,座無虛席。捧著清香的茶水,敘舊話新,津津有味,其樂融融。品茶人海中,汪老先生最具代表。他學識淵博,常懷感恩之心。退休后余熱生輝,自修心理學五年,無償幫助他人。他對品茶情有獨鐘,聊天中寄以豐富的文化內涵。因而身邊聚集了大批朋友,那些曾經染上不良習性、人生態度消極悲觀者正悄悄發生著改變。
這些日子,每每離開廣場,從沸騰的氛圍中走來,此情此景,最惹眼的無疑是那組氣勢磅礴的紀信群雕。我的心境頓時肅然起敬,再次為充國忠義文化的魅力折服。過去,充國的建設者憑著勤奮、聰慧改寫了貧窮的歷史;而今,他們高瞻遠矚,與時俱進,以更加坦蕩開放的胸懷,精心打造著充國的精神樂園,造福一方黎民百姓。我感激他們,為充國日新月異的變化深情贊美——我要為化鳳山微電影城的創建、有機食品基地的紛紛落成謳歌;我還要為城北新區、九龍潭水利工程的建設,多扶古鎮打造等竭力喝彩。
這些日子,神游充國的風光,我仿佛正翻閱著一部博大精深的書籍,盡管僅讀罷不多幾頁,可我的心緒日益寧靜,并為能愉快生活在這片熱土上引以自豪。我希望的翅膀不再沉重,只因為充國的藍天無盡的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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