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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一生足
光耀站在屋前，來回踱著步子，眉頭不自覺的鎖著。握緊了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前跨一步，想要推門。
“不行，還是不行。”雙手無力地垂下，光耀來回踱著步，喃喃著，“老爸，你最近怎么樣……我很想，很想你啊……”垂下的手不自覺的緊握，闔上眼，倦怠地低語,“你會怪臭小子嗎?”
睜開眼，他仔細(xì)地看著面前的這扇門，一如往常的斑駁的棕色在眼中沉寂。那里有種蓄勢待發(fā)的力量想要噴薄出來。他，不敢觸碰。他只能也只是專注以至于呆滯地看著這扇門了。
收回了眼，他搖著頭，苦笑著道，“還是，明天再來吧。”心里明白，只是近鄉(xiāng)情怯罷了。
抬腳下樓。
“啪——”突來的巨響驚醒了夢游般的光耀。偏頭望去，一個人影在夕陽的金輝中浮現(xiàn)。那銀白的發(fā)絲，那胖矮的身材，跳躍在他眼前。他記得的，還有那念著童話時溫柔的低沉嗓音。神思恍惚，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陌生的境界了。
快步跑到男人面前，光耀咬緊牙關(guān)，硬是逼下盈眶的熱淚，是他叫自己流血不流淚的啊！彎腰撿起男人掉在地上的鑰匙串，低沉的`嗓音匯聚成淺淡的一個字“爸”。垂眸間，光耀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語顫抖著，哽咽著。原先排演過的話竟連一句也說不出來了，腦中只留下了一片空白。光耀沉默地低下頭，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臭，臭小子……”老人擁抱著光耀，用力地拍打著他的肩頭，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余暉中，是什么晶瑩地反射著陽光，砸在地上輕易地碎了？
“爸——”光耀再也忍不住了，松開牙關(guān)，涌流的淚水也不受控制了，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我……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迷路的笨兒子！”
老人與光耀相視一笑，在他們的世界里，只要擁有彼此，則一生足矣。
大手牽伸著老手，正如當(dāng)年大手牽著小手，慢慢地，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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