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獨家記憶白衣為題的高一散文
憶舊時,油紙傘,難忘鄉路漫漫
還記得舊時,墨草湖畔的那條青石板路。
記得、油紙傘、跑馬燈。
記得你,記得我。
那個時候的我,總喜歡站在路的盡頭,靜靜地等著、等著。在那些個山花爛漫的日子里,我們狠幸福。
水霧蒙蒙的雨天。那時候的雨也是像今天這般,似急非急卻又細細密密,即使有一把足夠大的傘,也是不敢出門的。
可我們總是喜歡兩個人撐一把油紙傘。紅色的緞子傘面,青竹的傘骨。雨點打在傘上暈開一朵朵的的水紋,像是潑在宣紙上的水墨,不一會兒一幅妖嬈江山圖就完工了。
在青石板路上,我們總不知道該怎么下腳。那個年代里,沒有先進的科技,鋪上的青石板在沒有用水泥混凝土固定的情況下,雨天里很是難走。腳還沒有下到另一塊青石板塊上,先前的一塊就彈出來了,濺出一灘泥水,不是迸在了鞋子上就是迸在了褲子上。在這時的你總是將我背在身上,你背著我,我給你撐傘。我們一起彳亍在青石板路上,一起漫步在綿綿細雨中,并不急。
其實對于你的記憶并不多,但是卻很深刻。
記得荷花祠,記得花神節。
那年花神節,你說要為我祈福。因為老人們都說得花神庇佑的女子,會幸福。
于是你帶我一起守在花神亭里放流水花燈,直到花燈流得很遠很遠我們才離開。走在清蒂橋上,你牽著我,為我打傘,你說:“橋的盡頭,會有花神,她會守著我的幸福。”
記得生辰,記得跑馬燈。
那年生辰,我十二歲。你為我做了一個跑馬燈。我還記得,料子是冰綃絲的,每一面上都有一首李煜的詞,還有筱寒的畫。你知道我最喜歡筱寒了,我也正是因此喜歡上了李煜的詞。
“云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綸,世上如儂有幾人?”、“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羅袖裛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金劍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凈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還記得……
在榕花樹下,我們總喜歡坐在那里下棋,你給的棋局我總是解不了。到那時,你就會很耐心的為我解說。你很厲害可以用黑白的棋子擺出各種兵法陣圖的形狀,然后逐一的找出破綻。而我,總是看到傻掉。
我喜歡撫琴。
從小到大我就只會一首曲子,那是你教給我的無憂曲。
你說過,每當心煩意亂的時候,撫完一曲后就會覺得開心許多。我總是喜歡撫給你聽,因為你總是皺著眉頭,見到你皺著眉頭的樣子,我很不開心。
你是喜歡一個人,坐在花神亭里賞月。
開心的時候是,難過的時候,亦是。你解釋說,當那月光灑在身上的時候,會讓你覺得很心安。而我卻喜歡戲謔你,問你是否又思念那月里的青瓷如水的女子了?每當此刻,你會很無奈的搖搖頭,然后不理我。你總那樣,無論開心還是難過,都如那月亮一般。我知道你是不善言笑的,會為別人做很多,但自己的心事卻總是埋在心底深處不愿與人交談。
你總喜歡說“對酒當歌長亭晚,其中品味竟是一成不變。”我知道,準是你又失去了靈感。我們倆的靈感不一樣,你的靈感是只對新的事物才會有,往往故事寫到了一半就停了筆,那些頹敗,殘缺的事物,都不足以讓你的筆驚艷。為此,你總是很惆悵。每至如此,我就會給你撫無憂曲,我知道在換調打音之間做稍稍的改動,一定會讓你有所收獲。而你總說我心思機敏,讓我為你繼續杜撰。有時候你也會打趣我說:“小丫頭假以時日,可比易安哦。”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連你都比不過,又豈敢,妄與易安相比。
你的才思很敏捷,三兩筆便可以寫出,我思考兩三天的東西。而我總是很羨慕你,看著你比我多那么多的時間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你做事情的時候很認真,旁人不敢打擾,可是我知道,你越是認真的樣子就越寫不出東西,你的靈感需要足夠隨意的空間才能夠滿足你的需求。就像在榕花樹下、在花神亭、在南山的竹苑館里才可以。
和你在一起總是和諧,因為我們大都相似,沒有什么可爭論的。而多少有的幾次,你也總是喜歡讓著我。
記得我們一起寫《美人傳》說到唐朝武瞾的時候。你認為武曌之所以有作為是因為她繼在貞觀之后,貞觀之治為她奠定了基礎;而我卻不贊同,便你爭論道,開元年間之所以有盛世,便是得益于武瞾的苦心經營。你聽了我的觀點根本就不與我爭辯,我以為,你根本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可是當我看到你做成的《武瞾篇》時,我笑了。你竟然把我的`論點也寫了進去,做了正反兩面的假設。
《美人傳》是否還在你手上?
我現在又學會了一首曲子是《鳳求凰》,不知何時有機會再遇榕花樹下,我再與你一起分享?
花神亭里的月亮,沒有那個時候的亮了,你還有看它的習慣嗎?那月里的青瓷如水的女子不知還在否。
你給的棋局我可以獨自解開大半了,不久可以獨自解完全局了。
李煜的詞,我還在看。只是筱寒的畫停筆了。
跑馬燈上的冰綃絲不知被誰潑上了水,起了褶子;時間長了,絲面有些泛黃,不過燈還可以走。
花神亭里的流水,不似當年的清澈急湍,放進去的花燈只會沉進墨草湖中。
那天晚上,清蒂橋盡頭的花神一定是睡著了,沒有聽見你為我許的愿望。
墨草湖畔的青石板路已經變成了寬闊的鵝卵石路。
憶舊時、舊事,誰再來杜撰?
過去的一切已經所剩無幾,不過還好,都在記憶里,一切都很清晰……
(故事完)
附,《白衣》:
誰曾在城門深雨中,尋覓過我
雕得古拙的山水,夜把明月照
我留下傳唱的歌謠多少
奉旨而揮的筆墨,每為羅綺消
誰懂我的潦倒誰又知我的驕傲
誰曾在煙花巷陌里,等待過我
開了又敗的花墻,只剩下斑駁
我曾與過誰在花下歡笑
青瓷如水的女子,寧靜中微笑
歲月靜凋時才知道已不復年少
風吹開枯葉抖落了空蟬
掉在了開滿牡丹的庭院
臺上唱歌還要掛著珠簾
怎么可能讓我的筆驚艷
這白衣是平凡也習慣
新詞一夜唱了八九遍;
換了斷弦琵琶再復返;
對酒當歌長亭晚;
品其中味一成不變。
這白衣是羈絆是疲倦
杯空杯滿誰將酒打翻
拋了亂卷換我醉中仙
就算看不清眼前
誰風雨不改紅樓游,載不動悲愁
滿座詩賦換熱酒,此局棋怎走
塵香露花瑩流連珠簾后
黃土塵塵何遼闊,難再聽前奏
淡看秋雨凄凄功名佳人伴今宵
風吹開枯葉抖落了空蟬
掉在了開滿牡丹的庭院
臺上唱歌還要掛著珠簾
怎么可能讓我的筆驚艷
這白衣是平凡也習慣
新詞一夜唱了八九遍
換了斷弦琵琶再復返
對酒當歌長亭晚
品其中味一成不變
這白衣是永遠也瞬間
今夜的燈油已經燒干;
故事我還沒寫完一半;
過去誰幫我杜撰;
一步踏盡一樹白
一橋輕雨一傘開
一夢黃粱一壺酒
一身白衣一生裁
這白衣是平凡也習慣
新詞一夜唱了八九遍
換了斷弦琵琶再復返
對酒當歌長亭晚
這白衣是永遠也瞬間
品其中味一成不變
今夜的燈油已經燒干;
故事我還沒寫完一半;
過去誰幫我杜撰。
所屬專題:我和春天有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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