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被誰偷走了-散文
初秋,長長的街道永遠都走不完似的。人生的路又何嘗不是這樣,以為很長,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可一轉(zhuǎn)身,再回眸,身后是一串串腳印,眼前卻是一片空白。不經(jīng)意問起自己,我們可曾擁有過快樂,又是否得到過幸福的親睞,繼而享受過一段特別的時光。于是,我們開始變得懷疑,幸福是否被誰偷走了?如果有一天非得這樣逼問著自己,與其日夜苦思冥想,不妨從身邊尋找答案。
【三幅畫面】
好熟悉的院墻,那只大黃狗不是已經(jīng)……你瞧,它睡得多香,沐浴著陽光,眼睛微閉著。噫,有一群孩子,他們在做什么,這磚塊怎么都堆成個圈圈?忽然聽到一位女孩子說,“我是醫(yī)生,這只大黃狗病了,我得給它看看!闭f完,便拿著個藥箱走了過去,一邊喊著,“麗麗、燕燕你們?nèi)ジ浇牲c草藥,小嬌你去小偉的藥鋪買點東西。”這時,大黃狗搖頭晃腦地看著,不耐煩地站了起來,拔腿跑了!翱蓯旱拿憔筒荒苎b裝樣子,配合點!彪S后眼前的一切漸在微風里模糊了起來,那個男孩依舊在路上追趕著。
夜幕低垂,屋子里飄蕩著歡快的曲子,昨天尚不懂事的男孩身體漸結(jié)實了起來,他和一位少年仰望著星空。“小偉,你看”,那少年突然開口,單手指向遠方的一顆寒星,“今晚的月色多好,可是那顆耀眼的明星太孤單了!薄笆前,在我們看來它與月亮靠得如此近,可實際上隔得卻是如此遙遠。”“不知它是羨慕著月光,還是不屑地與它攀比著!薄罢l知道呢,說一定它們還是一對彼此遙望的戀人呢。”“你呢,再過幾天就要高考,這段時間你和丹到底怎么了?”“別再問了,把美好的記憶留給時間吧!
在江南某個小鎮(zhèn),那晚的少年早已不知去向,唯有他空望著夜幕,青春里不可期的命運或被流放或堆砌在光波里,任思緒放飛。親手埋葬的愛情最容易撩動心扉,滿腦子都是丹的影子,剪輯的片斷,粘貼的美麗,存放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忘不了,為何依舊忘不了?他暗自問著自己,想到那晚在廣場遙遙望見她孤單地坐在青石板上,內(nèi)心有一陣狂喜,正欲走過去搭訕,忽見一位陌生的男子挨著她坐下,兩人說說笑笑。他愣在當?shù)兀穆曇粢廊缱蛉绽@在耳畔,如同新編的曲子,雖然好聽卻聽不習(xí)慣了。不過他總是喜歡過去的味道,似乎嗅上一口,便可以找尋得到什么。
【時光大盜】
腳步漸緩,街燈挨個亮了起來,回憶著剛才腦海里映現(xiàn)的畫面,不知你可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時間,你大點聲,沒錯就是它,多冷酷的殺手,他掠奪著,盡可能地摧毀著原屬于我們的幸福與快樂。別了的青春年少,浮華如夢的愛情,彌足珍貴的友情,還有從來不懂問候的親情,一瞬間與我們擦肩而過,杳無音訊。不過,它雖然像個大盜,有的時候還是挺講原則的。你若珍惜它,它會是一位良師益友教會我們許多;可你一旦拋棄了他,它將是你的惡夢夜夜糾纏著你。
被時間追著跑,未曾完整地呼吸,它還是走掉,靜靜悄悄地擦肩而過,把我們撇在后面。于是,我們開始追趕時間,它奪走了青春年少,操控著喜怒哀樂,如今又要拿走我們的'生命。忽然憎恨起了它,每天迫著我們回到同一個夢境,躲在角落編織著殘夢,卻從不言語。安插著恐怖,遍布著迷離,而我們只得忍受,相視無語,默默含笑。直至光斑破窗而入,鋪被暖了一塊,心窩暖了一塊。我們可以輕輕緩緩地走,離開被夜幕掩飾的空虛,那里雖然有著你的身影,卻感覺不到你的心跳,談何觸碰得到,不過是又一次華麗的偽裝。
于是,我們相信時間是會揭人瘡疤的,撒把鹽,添油加醋,冷嘲熱諷,痛得你欲哭無淚。只是因為之前做錯了,再無機會改正,隔離在時光門外,一切都無法挽回,再怎么拼命抹掉污點與傷痕,徒勞無益。那就放任時間,由它誹謗,想著終朝為塵,重聚幸福,快樂起跑。
【幻夢如偷】
還有呢?你還想到什么?是生活吧,幻夢如偷。夢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不著邊際,可你卻離不開它,眼睜睜地看著它偷走我們的幸福,卻還得慶幸它依然活在我們的潛意識里,有零亂的思緒,有衷心的祝愿,有說不出的因撓,有道不明的煩惱,在破曉前一一映現(xiàn);仿佛一切的情感都夾雜其間,寄放在那里,等著醒來的我們?nèi)ト ?/p>
所以,我們會反復(fù)著同樣的夢境,被貶在凡塵的天使綻放著笑顏,曾經(jīng)在人生舞臺上露面出鏡的人短暫停留,在謝幕前又突然遠去,玩伴朋友親人戀人都如此。
在課堂上,在老屋里,在盛夏的蟬音里,總能聽到一個聲音時時勸說著自己,“孩子,振作起來吧,把我這頁翻過去,這上面寫滿了感傷,不可沉湎其中!笨墒悄銋s說了,“不行,這出戲還沒唱完,我總感覺有些動作拿捏得不是很準,有幾處眼神不是很到位,我要重新來過。”又在之前的場景里重復(fù)著。其實幻夢早把手伸到你的口袋,偷走了刻錄好的幸福瞬間。
【誰是元兇】
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幸福來不來敲門,我們都要把庭院打掃,張燈結(jié)彩,放首安靜點的曲子,沏杯淡些的香茗,耐心地等候著。窗外的雀鳥躍上枝頭曬著陽光,墻角的蛐蛐在夜幕下吟唱,此刻,你還覺得煩惱嗎?
原以為把昨天握在手心里,裝在匣子里,鎖進抽屜里,這樣就可以把記憶留住;可一朝開啟,心也陡然變冷,匣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該拿什么去彌補,揚起的灰塵在眼前消散。在那遍布的塵埃里,似乎看到一個男孩在地平線上追著太陽跑,又似乎看到一個少年在路上等著太陽,紅日初升,漸上中天,昏黃落去,地面上的影像時長時短,不可停留的記憶漸多了起來。
唱過多首歌找到適合自己的調(diào),寫過多首詩漸有了自己的風格,拍過多部電影、潑墨多幅畫卷,也終于發(fā)現(xiàn)適合自己的題材。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可以如此,那生活中工作上呢?是否可以簡單點、樸實些,不過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在小時候想著快一點長大,看更藍的天空,聽更美的樂章,為山水著色,給記憶補妝;可一旦長大,又無日無夜不在懷念著小時候,那些老去的光陰,被時間偷走的幸福、被幻夢拋棄的幸福、被我們遺忘與忽略的幸福,躲在心底某個角落,渴望重拾曾經(jīng)的喜悅。
爸媽因我們的成長而喜悅,師長因我們的擔當而喜悅,朋友因我們的祝福而喜悅,戀人因我們的解脫而喜悅?墒前謰屢廊粫䲟臓繏欤螘r可以離巢獨居,擁有屬于自己的家并過得很快樂。偶爾也會陪朋友喝杯悶酒,繼續(xù)為愛情苦惱一陣子從而釋懷。那么你呢,是在等待著誰的幸福,還是在幸福的路口等待著誰的出現(xiàn)?
夜幕不知被誰扯了下來,前面就是家了。這時我才恍然大悟,謀殺幸福的元兇不是別人而是我們,可為何你的嘴角邊還泛出一絲笑意?難道這個答案竟是錯的,或者說幸福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你我的一種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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