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散文欣賞
我只是害怕,我一直都在回憶,而你卻在一路奔跑,再也不是我想你時的摸樣。
余城的寒冬清晨,城里每一棵樹丫,都仿佛剛從雪地里掙扎而出,皚皚積雪靜靜地呆在每一寸枝椏梢頭,像被撒下了滿滿的棉花軟糖,甜膩而冗厚。其中一顆呆在小路旁的軟糖樹,還來不及被初升的曦光融化,就被迎面跑過的少年打落一地,散在少年深踏出來的腳印里,雪渣零零散散,不一會便失去了模樣,消失在雪地里,只剩一串長長的腳印,不知伸向什么地方。
教堂,女孩正合著手心,望著莊嚴的十字架做著祈禱,而空寂的教堂里,只能看見燭影在教父的嘆息聲中微微拂動,教父放下圣經,走到女孩身邊,輕拍了下女孩的肩膀,小聲地對她說:“Little girl, why aren't you leaving”
女孩睜開眼睛,轉過身,水汪汪地注視著教父慈愛的眼睛,然后慢慢吐出一句話:“Because someone promised to come to see me.”然后轉回身,再次捧著雙手,默默地念道:“I'll wait for him.”
教父搖了搖頭,拿起圣經,繞過教臺,從十字架下快步走過,女孩仍安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她所說的那個人。教堂天窗被積雪覆蓋著,陽光卻透過積雪,微微顯得窗外一片淺色的蒼白。
教堂外猶如一個新生的世界,在陽光親和地照耀下,雪地反射著它獨有的顏色,教堂院子里,圣母的雕塑熙然地屹立著,注視著院外的松柏,松柏下的男孩沒有跑到教堂里去,那串長長的腳印只延伸到被雪掩染的街道邊,落在一把長木椅下。男孩坐在那里,眼睛時不時地朝教堂方向看去,但就算再怎么努力望去,也只能看到教堂緊閉的大門和圣母慈祥的微笑。
男孩就坐在長椅上,戴著藍色的棉風帽,裹著灰色的圍脖,雙手揣在厚厚的衣包里,臉被凍得紅彤彤的,用腳不厭其煩的踹著雪堆。余城入冬后便沒什么行人了,就連車子也少見。整個街道只剩下男孩和一整街寂寥的風景。
不知過了多久,教父披著大衣從教堂后門出來了,就在他剛要打開車門時,看見了正耷著腦袋睡去的男孩,他趕緊跑過去,抱起他,就往教堂走去,在圣母瑪利亞的注視下,打開了教堂的大門。把他放在了一個座位上,然后急忙地往教堂里面走去,邊走邊嘀咕著“ clothes....clothes.....”
女孩聽到身后的動靜,猛地回過頭去,看見了躺在教堂后排的男孩,頓時停下了禱告,“程晨!程哥哥!”女孩仿佛等到了她要等的人,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在房頂維納斯祝福的光芒下,燭影波動散在教堂彩窗邊的百合花上和女孩紅紅的臉上。她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男孩身上,然后蹲在他身旁將他帽子上的雪渣拿掉,用手輕輕地戳著男孩的手,給男孩取暖,然后靜靜的望著他,小聲地啜泣著,“程晨,謝謝你來送我。”
教父從教堂內房抱著厚厚的`棉襖出來了,急急地走到他們身旁,把蓋在男孩身上的衣服披在女孩身上,然后給男孩裹上了棉襖。女孩緊緊拉著衣服,小聲地對教父說了聲謝謝。教父只是搖了搖腦袋,沒有說什么。
男孩醒來的時候,教父告訴他女孩已經離開了,她說她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還說謝謝你來送她,她很開心。
男孩擦著眼淚,推開教父,跑到雪地中間,傍晚的夕陽就要淡去,他凝視著最后的一抹余輝,輕輕的說,亞雅,再見。
多年后,程晨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那里也是一個并不熱鬧的冬天,城市被積雪覆蓋著,街旁是一顆顆松柏,天空中飄零著星星小雪,他坐在積雪皚皚的長椅上,仿佛又從新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冬天,他看見一個女孩,有著紅紅的臉,戴著圓圓的風帽,在雪地里緩緩向他走來,慢慢地走近他,然后走過他,程晨呆呆地望著她,所有的回憶像洪水猛獸般地浮現腦海,他猛地站起來“亞雅!”女孩沒有回頭,于是他又喊了一聲,可女孩只是停下了腳步,微微停頓了一會后,就又走了,無論程晨再怎么呼喊,女孩都沒再回頭,一直沒有。
最后,程晨在這個城市住下了,因為這兒城市里,有一個女孩,她長得那樣美麗,那樣像他一生的回憶。
愛上一座城,是因為城里住著某個人,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意外,我們不敢對他們說我愛你,因為他們不會愛上我們,所以,不如這意外深深掩藏在心底,留作是一生的回憶。
每一次,當煙霧彌漫,我都會迷失方向,孤獨害怕。
每一次,當我渴望幸福,我都會膽小退縮,怕受到萬般傷害。
每一次,當我乘坐地鐵,我都希冀,它能帶我駛向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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