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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賞失火的季節(jié)
這是一個可以讓人溫暖到灼傷的季節(jié)，夏日的流火吞噬著每一個無趣的不知所措來回攛動的人涌動的心。曾經(jīng)我以為最大的幸福是觸手可以摘到天上的棉花糖，到處都是甜蜜和溫馨。可是，在這樣失火的季節(jié)，伸出的雙手沒有摸到幸福，帶回來的卻是一顆灼傷的心。蒼藍(lán)的天空仿佛干凈的要滴下水來，憂傷積攢的皺紋如同天空中飛過的霰雪鳥哀傷的鳴叫。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劃過的痕跡是流云還是流蘇，就那樣保持了一千年，一萬年。
時光依然如初，像當(dāng)初那個流火歲月里刻下的雕痕。這樣的季節(jié)，這般的時刻，最觸動人心的也是我所見過最殘忍最狠毒的一個詞“物是人非”帶著它那得勝般詭異的喜悅?cè)缤撵`般劃過我的視野。那一刻，我有點(diǎn)痛恨先古為何會創(chuàng)出文字，以至于此刻讓我如此無法釋懷而又刻骨銘心的在回憶里傷逝。
偶爾清晨的早上慵懶的起床，當(dāng)?shù)谝豢|陽光撒進(jìn)晶瑩剔透的瞳仁，才突然感覺，什么時候到了這個陽光可以射傷人的季節(jié)？在我沉睡的過去，是否曾錯過了些許我不曾感知過得福祉？
這是個失火的季節(jié)，我們可以看到影子與影子無止境的交替，時間的年輪永不止息的轉(zhuǎn)動。時間如此之快，讓視線模糊起來，仿佛滿眼都是飄落的大雪，沒有盲點(diǎn)。但是，在失火的季節(jié)看到雪卻感覺不到，應(yīng)該是一種撕裂的殘忍吧，如同命運(yùn)的無常和殘酷，讓世間無奈的人嘗盡酸楚與離恨，最終跌入充滿無知與黑暗的時光縫隙。
回到家，坐在院子里聽著外面小樹林里清脆而又渺茫的水流聲，偶爾會有一群飛鳥從樹林的陰影中帶著凄涼而破裂的鳴叫，刺破如血般撕裂的黃昏。透過樹的空隙依稀可以看見天邊的云帶著烈日余溫灼傷的殘痛等待一群無家可歸的鳥兒凄鳴的安慰。這個時候，我會突然感覺有一只鳥回過頭來，用它那飄滿憂傷的眼神望著我。只有那么一瞬間，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晚上，院子里的天空很小。可是，滿眼都是閃閃欲墜的星星。看月光安慰白天灼傷的瓦片，聽天空中星星靜謐的呼吸聲，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喜悅。然后一個人茫然的微笑，卻不知臉上落滿寂寥的月光夾雜著笑容里隱忍的憂傷，然后，在不被發(fā)覺的角落里有無名的甲蟲注視著這一切。
在家的時候，沒事總會騎著腳踏車到處閑逛，但這一切會在陰雨的天氣里，因?yàn)殛柟獍禋⒌臅r候我多半躲起來睡覺。在我痛苦而扭曲的記憶里，曾有一段讓我溫馨到不知道是生活在現(xiàn)實(shí)里還是生活在虛幻里的單車歲月。那是怎樣的一段對白，好像除了陽光明媚還有陰雨連綿卻沒有炙熱到可以灼傷眼睛的驕陽。那時的感覺總是暖暖的，像棉花糖開放的季節(jié)，隨處都是甜蜜和微笑。那種微笑是干凈到可以淚流滿面的滿足，而不像現(xiàn)在這種干澀到連與露珠對視都自愧不如的一笑而過時略帶的憂傷。
當(dāng)我離開家，來到海邊，聽到喧嘯而過的海風(fēng)吹皺望眼欲穿的蒼藍(lán)，這一刻，仿佛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某個失眠的夜里不斷浮現(xiàn)的場景。有些時候，有些人離開的太久就再也回不去了。惆悵的海鳥叫破蒼茫的天空，飛去，消失在海天相接的未知結(jié)界，留下蕩氣回腸的嘆息，伴著海浪時而輕柔時而狂嘯的低鳴，吟唱一首記憶不可觸碰的悲歡離歌。就那么坐著，坐到沙灘從炙熱到冰冷。風(fēng)吹過發(fā)絲，依然有熟悉的味道。起身。背對著被海水傷透的夕陽。離開。那一瞬間，仿佛聽到了，落日的淚跌入海水發(fā)出的破碎聲。沒有回頭。那是我不敢直視的畫面，里面裝滿了太多的不舍與憂傷。不是死別，是生離。
生活中，總會存在著一些無奈，比如，一些人的離開，留下陽光撕裂般沒心沒肺的燦爛笑容，帶走落日破碎般的憂傷。不是傷害，是成全。成全一些生活無法給予的虛榮心，成全人性內(nèi)心深處不愿開啟的自負(fù)。在失火的季節(jié)，沒有誰可以被誰拯救，每個人都應(yīng)像小獸一樣，躲起來，獨(dú)自舔著傷口，等待下一次站起的堅強(qiáng)。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那么一片失火的季節(jié)，像這個夏天的炙熱，熱到干脆連出門都免了。看來現(xiàn)在的人都比較時尚，時尚到除了冬眠又把夏眠加進(jìn)去了，確實(shí)連青蛙都不得不自愧不如地學(xué)鴕鳥把頭埋進(jìn)地里寧愿長眠不醒了。我不是一個沉默的無話不說的人，我是一個無話不說卻憋著不說的沉默的人。就像這個世界，有時顛倒的讓人不知道是還是不是，這才有了那么多文人一遍又一遍的“YESORNO”。
在家的這段時間，讓我明白了，磨碎的記憶，也會因?yàn)槟承┪⒉蛔愕赖募?xì)節(jié)被觸動，仿佛每個人天生就在身體里埋下了懷舊的種子，連記憶喪失都變得不可能，如同遇到一個人的機(jī)遇，只有幾億分之一。所以，在記憶里碰撞比遇到一個人的機(jī)率應(yīng)該是還要低，可就是這幾億分之一還是會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個時刻發(fā)生了。在某個季節(jié)的黃昏里，泛黃的照片上，在沒有留意的背后是一雙如落日般憂傷的眼神，那瞳仁中的憂傷讓人有種憐惜到不知所措的無奈。原來，那熟悉的感覺是追逐了前世的擦肩而過。而這失火的季節(jié)，是償還，一種宿命的輪回。還清，最后，再熟悉的人，還是散落各地，永無相見。無歸，各自在記憶里找尋。
失火的季節(jié)，漫長。又漫長。那些無窮無盡的憂傷，在記憶里靠攏，卻隔著一層曠世的隱忍，相遇，熟悉，又陌生。背向，各自奔向遙遠(yuǎn)的前方。
這個季節(jié)，流行一種叫做夢魘的惆悵，如失火的蒼茫帶走一世的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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