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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風過白城子的散文欣賞
俺少小時,素不聰敏,對多數功課,無不頭疼,尤其是英語,二十六個洋字,折騰得俺幾回回意欲抓狂,惟對漢語卻是格外的喜愛,所以,俺很是會往臉上貼金的自嘲道:“俺學不會洋話,是因為俺的口味很中國!”當然,俺對中國的歷史也格外的沉迷,覺得風云變幻的極其有趣。讀到東晉十六國的時候,便看到匈奴人赫連勃勃這個名字,以及他所建的大夏國都統萬城,之所以印象很深刻,是因為課本中正常的敘事外,特別附加了一個小故事,講赫連勃勃巡游到朔方水北黑水之南,勒馬面對這片山川連綿水草肥美之地,由衷的贊嘆道:“美哉斯阜,臨廣澤而帶清流。吾行地多矣,自嶺以北,大河以南,未有若斯之壯麗矣!”于是命叱干阿利督造統萬城,發嶺北夷夏十萬百姓,將三合土拌以糯米汁,蒸熟后,進行澆灌,層層夯筑,要求驗工時,錐不可入一寸,不然,即殺作此的工匠,重新返工時,將尸首一并筑入墻內,歷盡有年,終于一座白色的雄偉大城在這片草原上橫空出世了。------額的個神!這不正是村鄰老者們常傳講的孟姜女哭長城的翻版么?!可這已經是六七百年后的東晉末年了,而且此城的筑造也不同于秦時的簡陋,堅如磐石,可以直接用來磨殺人的刀斧呢!料想就是來十個孟姜女趴在墻根下痛哭上三個月,怕也自巍然不動,笑對蒼天白云的悠然了?嚯y中掙扎的可憐人們啊,總是將希望寄托于上天的憐憫,豈不知人間的敢稱霸為王者是全然不懼怕的,若不,他們何以敢公然竊天子之名來驅擾天下呢?!
俺雖然一時的驚怵到脖頸后陣陣發涼,但又一想,這倆老小子都煙消灰滅了一千多年了,還怕他個球嘞!挺挺胸,又做回了自信的自己。
下學后,一頭扎進滾滾的紅塵里,為生存忙得昏頭昏腦的,從此不再想起那座白色的城了。直到去年冬天回家,須過榆林繞西安,才在路邊,忽然看見了旅游景點提示牌,大書三字:統萬城。哦!原來它在這里。
前幾天,一貫不喜出游的妻子忽然對我說,有空一起出去玩玩吧!悶得慌。我很有些意外,卻也正中下懷的爽快答應了。昨天早晨,天氣極其晴朗,便拉上兒子及妻弟妻妹家的倆小子,動身出發了。女兒因為學校有活動,故而不能去,不勉強了。
上了包茂高速,一路西南迤邐而去,望著柔緩起伏的草原,遍野是可愛的綠,心里很是暢快。點開德德瑪的專輯,呵呵,正好,馬頭琴悠揚的激蕩開來,德德瑪深情悠長的歌聲宛如此刻草原上的習習暖風醉人。-----但這片可愛土地上的風,難道自古都是如牧歌這般浪漫柔情么?······
擦肩圣主的安息地----伊金霍洛旗的成吉思汗陵,往前不很遠,便是蒙陜地交界了,過后不遠,路邊的地貌漸漸的便改觀成沙漠了,一堆堆的沙,好似凝固了的海浪,上邊稀稀拉拉的長滿了成團的低矮小灌木、蓬草、枝葉細長飄拂的沙柳。間或的也有成片的樹林,村舍,平整的耕地,寥寥的伺候莊稼的村民。路就在沙地中間穿過,飄向遠方,直到沒入云天的盡頭。
過了路邊山頭上矗立幾座烽火土墩臺的榆林,穿越闊深的無定河,不遠,路邊便照舊顯出統萬城的標示來,從黃蒿界的收費站轉出去,又是三十多公里的鄉鎮小油路,彎多坡陡,窄狹,----只可容兩車交錯而過,------細細飄帶般在一座座山梁上忽隱忽現。-------行車在這路上,驚險刺激!好在來往車輛也極稀少。不知道古人們騎馬時是否與俺的感覺類同。
路的兩旁三三兩兩的散落著人家 ,久遠一點的,依舊是臨山挖的窯洞,木制的拱形門窗,涂漆描彩,古樸大方;新式的,多是青磚紅瓦房。門前都是一片平整的空地,悠閑的走動著幾只雞,有的在院落的一角還搭建起了離地的木柵欄,里面滿滿的堆著金黃的苞米棒。路邊濃密的楊樹葉已轉為深碧了,奇怪的是那因被碩去主干枝頭,從而發出的旁枝形如大繡球的柳樹,葉片多半是嬌嫩的鵝黃色,很是悅目。十里不同俗,千里更是改規矩了,俺的豫東老家對待楊樹,唯恐長不高,總要把能砍下的旁枝,盡砍了去;柳樹卻多半不管,任其自然的隨意長去;蛟S是因為這里的人們要求它抵抗風沙,而因地制宜吧!
走了到底有多久?反正是一路往西的。都有些心急了。幾乎連我都有些沉不住氣的時候,遠遠的望見前面一條綠色的峽谷橫在面前,而峽谷對岸高大的岸灘上,那標志性的白色墩臺,已經先躍入眼簾,哈哈,到了!緩緩的下到遍是高大綠樹的谷底,順指標左轉進入一條被綠蔭合抱的小路,不暇細看兩旁的農舍莊田,已然到了景點入口了。右轉下去,一條電控抬桿攔住了去路,一個俊氣的小伙子從旁邊的臨建房里轉出來,和氣一笑:“旅游?”那當然!俺也一笑。難道俺是來探親么?-----不過,也不好講!
“二十”。
“二十?”俺吃了一驚,咧嘴大笑。“娃娃要票嗎?”妻子探出頭問道。那小伙子瞅了瞅,“娃娃算了!
回車上,將票遞給妻子,仍忍不住的樂:“呵呵!累個半死的跑了三百公里,五個人才花了四十塊門票錢·······,”跟意想中的落差太大,居然也有種不可思議的快感。妻子也笑個不停:“才要這么點錢,肯定也沒啥好看哩········”
往前走,穿過平平的谷底,越過雖窄狹卻頗是激流涌動的小河溝,迎面是一彎曲的陡坡,不敢怠慢,緊催油門,一鼓作氣的便沖到了頂上,那在黃色的沙土、綠色的草叢中,突兀而出的白色斷壁殘垣,一下就豁然而現在眼前了。孩子們已經迫不急待的歡呼起來。
在停車區停穩了車,正好與西南的高大的角樓墩臺遙遙相對。咦!那繞墩臺忽上忽下左右盤旋不休的是什么鳥?細細一看,呵,原來是春天的使者----燕子哎!是相當大的一群燕子,在繞著那座高約二十多米的白色墩臺自由的翻飛,一邊“啾啾”的歡快鳴叫著。為何會有這種奇觀?有意思。我初以為還是蝙蝠呢!
當目光及至那低矮的殘墻時,我忽然又被納悶住了,那城墻根為何開出了那么多的黑洞洞門洞,這難道不應該是外墻的一面嗎?不解歸不解,孩子們已率先跑了去,俺也得趕緊追上才對。
通往殘城東部的斜長的小土路上,彌漫著厚厚的黃沙,須得小心才不至于灌入涼鞋里去,等我隨一群貌似有文化的人,登上了低矮的城垣,卻見城外濃密的樹蔭下,正支著一畫板,有幾人圍觀,看那畫者將西南角的墩臺,一筆筆的收繪在畫布上。窄窄的城垣上也有一位畫者。往城里看,在殘存的宮城墩臺旁的樹蔭里也有兩位。呵呵!原來,這是一些將歷史融于筆繪的風雅人物!但這歷史真實的韻味,是能通過后世的畫筆輕易傳神出來的么?俺不懂繪畫,也且休多問。自尋自己的感受去吧!
沿著窄瘦的城垣脊背終于到了西南墩臺的腳下,仰望片刻,看燕子在頭頂在身邊如散花天女般令人目眩的疾飛回旋。是了,它們之所以圍繞此地盤旋不散,實在是因為墩臺的立壁上殘存有一排排整齊的櫞洞,這當然是這座建筑物的一部分,只是因為櫞木易朽,才留下這土洞正好與燕子做北歸的家。物盡其用,燕子卻比我們更懂得自己的需要。
這座墩臺因太高峻,故而是不允許攀登的,但我已遠遠瞭見城西北的墩臺也頗為的不小,便喊樂在玩沙中的孩子們一起進發了。
這座城在赫連勃勃死后不久,便被世仇鮮卑族所建的北魏所攻取了,然后置為郡縣,歷盡數代,包括隋唐,直到宋朝,宋軍與黨項的李氏西夏,在這塊土地上你進我退的爭奪了多年,宋軍終于又一次占據后,皇帝卻已厭煩了這座城堡帶來的麻煩,也恰好這里的風沙逐年加大,河水斷流,生活也日漸不便,但為了防止撤退后仍被黨項盤踞利用,便下令毀城撤軍遷民。也就是說,這座城雖歷盡戰火,但其實一直到了幾百年后的宋朝,還依然是堅固可供攻防的,只是出于政治目的才人為的毀壞掉。當然,自然環境的惡化已不復使它有保邊護民的強烈功能了。我腳下的西城墻是被風沙掩埋最厲害的一段,風沙并越過殘墻在城內也堆起了涌動的沙浪,并保持著繼續前行的勁頭。沙堆上也稀稀疏疏的長有沙柳、小灌木,也有開著紅色黃色的野草。
何故會如此?我頂住稍滾燙的太陽,將目光從城西似乎俯身沖鋒而來沙浪上放遠,放到蒸騰著白霧似的天盡頭。
我想,這片土地雖然曾經如赫連勃勃所贊美的那樣美麗富饒過,但它實質上仍然只是適合適度放牧的草原牧場而已,它沙化的土壤并不能夠承載過多的人集聚生活,所以說,逐步的荒漠化,只不過是大自然對人類過度的貪婪暴虐給予的報復性的回應。這是一座王的城,它又毀于王的手里。我們若只在意于此,便會忽視大自然潛移默化的力量變化,而這,恰恰是人類的力量最難抵抗的。
漫步在黃沙荊棘掩蓋的西城殘垣上,周邊一片沉寂,似乎連空氣都是凝固的了,我覺得心中漸漸憋足一股悶氣,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大吼:“赫連勃勃!-----”然而,聲音立即就消失在這空寂里了。
一旁的妻子嚇了一跳,才白了我一眼,忽然從身后席卷而來一股好大的狂風,呼嘯著,將夾雜的沙粒猛烈的拋射在我裸露在外的臉龐及胳膊上,很是刺痛。
等風終于停息,放下了護臉的手臂,妻子忍不住抱怨:“亂喊啥!” 我哈哈一笑,知道她是有些怯怕了。是的,一個知道腳底下可能就埋有一具白森森枯骨的弱女子,如何能在這應聲而來的亂風中淡定下去呢!
孩子們的手腳好快!已經從東北墩臺中間坍塌的縫隙中攀爬了上去。我也姑且沿前人的腳印,手腳并用的爬到頂上。這是殘存不高的墩臺,即使往外墻看下去,也大約只在十米上下,歲月的風雨所剝蝕的泥土都堆在墩臺的底部,形成了小小的緩坡。碧藍的天空下,立在高臺上,南望便是那座大墩臺了,東眺是連綿起伏的黛色群山,西面北面全是望不到邊的層層沙丘。不由得感嘆,天似穹廬籠罩四野,是何其的貼切也!仍然忍不住想大吼,便鼓足氣力,作長長的野吼:“赫連勃勃-----------!”“啊----------------!”有風來回應我了,卻不再是粗暴的那種,只是柔涼的鼓起我的衣衫,極清爽!腳邊去年干枯的蒿草長枝,也隨之亂舞成彎刀,風止了,卻又恢復成亂插在地的箭簇模樣了。
我將目光定格在東邊的殘墻上,那在黃色的沙及綠色的植被中跳躍著的一道白,宛如起伏的龍脊 。我將目光再放遠到周邊,暗想:若只為游玩,造訪這里,也恰在這夏初晴日最好。若逢陰雨天氣,冷風幽幽正如羌笛的低聲泣咽,不好!若在冬春,則易遇大風沙暴,呼嘯中也如夾雜戰鼓慘烈絕望的怒吼,不好!這是容易使人黯然傷神的。--------何止這些,怕也有這漫漫黃沙中深深掩蓋的無數因戰爭而逝去的魂靈,他們不再在意生前所熱衷的榮譽金錢,而是在黑暗的地下發出他們悔悟的呼喊,悲愴而熱切: 止戰!止戰吧!不要再用滾燙的熱血涂抹“英雄”的豐碑,它只不過是個美麗的泡影!若有火,請深埋入大地,讓它長出綠色的希望,連成片、匯成無邊的海!請將火深埋入心底,使其開出燦爛的太陽花,驅盡潛伏在人性陰暗中的魑魅,造就光明的世界·······。
我相信他們一直在努力呼喊著,所以才有這草原上經久不息的風,吟唱著無字的歌,悠蕩,游蕩下去。
“啊----------------!”
“瘋子!”妻子笑罵我了。
呵呵!瘋子?俺一笑,好吧,我癡我狂我自知。“啊-----------------!”
下了墩臺,便沿北城墻往東而去,我終于注意到這同樣也開有門洞的城墻,原來竟然是早期的農家就地勢開鑿的窯洞,只是為了安家容身罷了!這一座王城,在它鼎盛的時候,也終于沒能護佑住王者的雄業,卻在衰敗的許多年后,結結實實的給流落到此的“賤民”遮風避雨的歷盡有年。只是不知道挖窯洞的后人有沒有與久已沉睡其中的筑城者不期而遇,若遇見,大眼瞪小眼的該如何問候呢?······
下到其中的一處廢棄的院落里,高大的楊樹正蔭罩著小院,窯洞的木制門窗全沒了,像一位老人大張著沒牙的黑洞洞的嘴巴。西邊是門口低矮的是羊圈,里面厚厚一層的羊糞顆粒,中間有門與客廳連接,客廳最里面是一不大的土炕,東邊也是一臥室,窯洞的壁都涂抹得光滑平整。孩子們都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好奇觀望,忽然大喊:“有蛇!有蛇!”我過去一看,呵,真的有一細如筷子的小青蛇,大概被驚擾到了,正慢慢的往墻壁的縫隙里縮,一會兒,就不見了,土壁靜默如初,仿佛小蛇從不曾出現過。
孩子們有幾分的興奮又幾分的驚怕,就此對腳下的草叢也格外的留心起來。城墻的中段的一家院落的一角,立有一破舊的風力發電機,風葉正不緊不慢的悠轉著,這家應是還有人的,我很是想親眼目睹一回當地人的生活,便復下到城根下,然而,小小的柴扉雖是歪斜的打開著,還貼有紅紅春聯的窯洞卻都是鐵將軍把門的。看一眼干凈的院內,卻也是少有人行的樣子。
走吧!孩子們在門口一人抽一細長的干枯沙柳枝條,如長刀一樣的揮舞著,朝殘垣頂上走去,到了盡頭右轉繼續沿東墻而行。城墻的東面卻是很大很平整的一片草地,一直到蔓延到東邊的峽谷邊,足可擺下千軍萬馬。這是什么?難道這才是高城外最原始的地貌么?若然,站在這未曾墮毀城墻上,扶城碟探身俯視,也該是多么令人眼界開闊意氣風發的事情!
可惜已不能!我默然的巡視著殘破的墻體,坍塌的窯洞,高大茂盛的楊樹,還有,還有令人皺眉的零散破酒瓶,疊成小小方片的紙巾堆,真真的是有些刺眼。
走到了頭,從一處小墩臺上躍下,正好是一條小路連接我們的入城口。又是一路黃沙!
本該出城了,我望著那有畫者在其下寫生的宮殿遺址,忽然生出想近前細覽的欲望,便獨自從黃沙上漫步過去,繞了一周,嗯,也似乎也與角樓墩臺無異,也是夯筑的一層層十多公分厚,用手撿起脫落在地上的一小塊,用力一捏,呵,還真的如同砂巖的感覺呢!
朝畫者的樹蔭下穿過去,看見畫布上似乎初具雛形的樣子,戴眼鏡的畫者扭臉看了我一眼,復扭回去了,隨手拋在腳邊一個沾染有涂料的白色紙巾,腳下已醒目的堆了許多了。-----哦!這原來都是極文明的風雅人所遺留!
穿過了樹林,復登到這大夏國的南城垣上,戀戀的眺望著這劉勃勃遺留下的匈奴族的最后輝煌。對!就是劉--勃勃。匈奴人在白登將逼死項霸王于烏江畔的漢高祖水泄不透的圍了七天七夜后,和議的條件之一便是漢朝公主北嫁和親。于是,有了漢室一半血統的匈奴貴族們,也有定姓為劉的了。
這不是好事么?雖說兵威不振難以征服異族,可是通過這種政治聯姻,至少還實現血緣上的同化了呢!----這樣阿Q一下可否?其實也不然!據史記所載,匈奴的先祖其實姓姒,這是禹的姓氏,也就是說他們曾是占據中國腹地的第一奴隸制王朝,夏的統治者后裔,他們之所以流落到北方大漠,也實在是因為被商湯打散了。一支是夏王桀,他逃到南方的鳴條山,終于死在那里,投降了的部族被商湯安撫分封了。一支在繼承了父親王位及妻妾的獯粥的帶領下避居北野,隨畜遷徙流蕩,但因為他們的文明還是較為先進的,同化征服偏遠大漠的其他部落,漸漸壯大也是勢在難免,終于又不斷的與中原的霸主們兵戈來往了。在商朝被稱為鬼方,在周朝為獫狁,到秦漢時便是令中原人談之色變的匈奴人了。他們是異族人么?若從文化習俗上來講,因為匈奴人久遠離中原,文明自然不能再同步進行了,而且他們為了生存還將本身的文化糅合了不少被同化部落的野蠻習俗。這樣,自然與中原的農耕文明漸行漸遠,以致形同陌路一般了。若從血緣上講,夏啟的父親是禹,禹的父親是鯀,一直往上溯源下去,便是黃帝了。
如何?數千年以前,大伙居然都是一家人哎!可惜在命運的無形大手操控下,也居然同室操戈如斗雞般怒氣相爭數千年,一代代的用血與火鍛造出了一段燦爛的華夏文明!可喜?可悲?可憐?可嘆?可笑?---------真不知該如何評論這些湮滅的往事,作古的“英雄”們。
劉勃勃,棄劉轉而姓赫赫,取意赫赫連天的偉大之意。定國號為夏,正是不忘先祖的來歷。可惜,這個走了許多遍布血淚彎路的古老部族,這個迷失了的壞孩子,也不過是最后的曇花一現出它血色的輝煌了。夏亡后,其部族四散而去,一部分歸居內地,一部分歸附其它游牧部落,匈奴,作為一個獨立存在的部族,從此在中國的歷史長卷中消亡了。
但匈奴人從來都是存在的,就像白城子的永遠存在。他們不過是重新回歸到了華夏文明這桿民族的大旗下而已 。就像這草原激蕩的風,既然它來自大地母親,那么它一定也會歇息在大地母親的懷里才安心。
別了吧!白城子。
行在一道道山梁上,思緒卻還在白色的殘城上飄蕩。風從車窗里柔和的撲進來,眼遠望著綠樹、人家、羊群·····,嘴一張,卻溜出幾句信天游:
對面山的那個圪梁梁上那是一個的誰
那就是的那個要命的二來妹妹
東山上的那個點燈呀西山上的那個明
一馬馬的那個平川呀瞭不見個人
妹妹站在那個圪梁梁上哥哥他站在那個溝
想起我的那個親親呀淚滿流
·········
愿這草原上的風不再傳唱那悲愴絕望的沉重戰歌,只激揚這熱辣歡快又甜柔的美好渴望,直到綿綿天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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