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夏經典的散文欣賞

聞夏經典的散文欣賞

　　聞夏

　　聽到了。幾聲野雞清脆的嘶鳴劃過晨曦，極富穿透力，直接擊碎我晨光中的夢魘。

　　睜開眼，起身窗前。不用打開窗戶，那情景，立刻就禁錮了我的腳步。

　　那是一對“夫妻”。一只羽毛色澤鮮艷靚麗的公的帶著一只灰麻的母的。一前一后，就在窗外草地上晨練、嬉戲！它們，也許是在談情說愛吧。我靜靜地，不敢打擾。它們一會兒跳躍、一會兒飛舞，能看出如此的和諧和恩愛，真是令人艷羨。

　　這熟悉的聲音和身影，太熟悉了。兒時老家的土屋周邊，山前山后，太多太常見了，這美麗的自然精靈。沒想到的是，在這華北平原密集的城鎮間歇處的洼草地上也有，而且非常大膽，就在窗外，完全不屑過往的行人和車輛。這，同兒時山里的那種機警和膽怯完全不同，讓我驚奇，又驚喜。勾起我老家太多的夢繞情牽的故人和往事。

　　突然，意思到陣陣清新而沁香的泥土氣息、木槿花香，隨著溫暖的夏晨風，直沁心扉，陶醉一場久違的感覺。

　　放眼望去，間斷的居民屋間，一洼一片的草地如綠色錦帛。麻雀晨操、蝴蝶起舞、蜻蜓雀躍、喜鵲在枝葉中高唱，好一派繁華似景的自然晨光；

　　幸好是周末，可以晚點兒上班。我信步出門，漫步在鄉間小路上。盡管太陽剛剛爬高丈余，晨曦還很濃，但由于近日北方高溫不斷，鄉間泥路記錄儀樣鮮明地記錄我的腳印，靜靜地伸向野外。一路上，野蒿高昂著眉宇，綠紅莧菜以潛伏的戎裝靜靜地附在地面。螞蟻亂竄。偶爾，也見田鼠快捷的身影。一只穿著麻衣的小野兔在不遠處的小樹下打量怪物一樣盯著我，警惕地豎起雙耳萌動而可愛。這怡人的情景真令人驚喜一次“艷遇”而自我陶醉。

　　不覺間，來到一處小溪邊，有幾只白色的小野鶴在水中頑皮地覓食；依稀可見寸長的小白魚三五成群地游蕩；蜻蜓點水的曼妙弧線形地點綴著流速緩慢的溪水；顏色各異，大小不同的青蛙趁著清晨的涼爽從我身邊大搖大擺的遠行或者歸巢；突然發現一條雞蛋大的蝸牛晨泳后套上絳紅的盔甲莊嚴地爬上岸，在鵝卵石間慢條斯理的前進，大有穩扎穩打的勢頭，這勁兒，令我矚目賞析；

　　一只帶著白色項圈的水鳥箭一般地從我頭頂飛過，霎時消失在牧草之中，就像有些事情令你措手不及。這一瞬，卻意外地發現現實版的“西施涴紗”，一身白衣的女子在溪水拐彎處漂洗著衣服，幾頭黃牛悠閑地在岸邊吃草，麻雀或不知名的河鳥公然地在牛背上嬉鬧。也許是晨牧帶晨洗吧，好一副田園景色，令人思緒萬千啊！

　　一看表，快上班了。于是，快步歸去。在辦公室，一邊簡單清理衛生，一邊也清理昨天的工作，留下遺留待解的問題。無論來至上方或者來自下方，我隱約感覺到不同的氣味。這氣味，與辦公樓前花圃里的黃花氣味不同，更有別于花圃里已開始凋謝的石榴花味。尤其是尾聲的牽牛花的芳香真正怡人。而工作的氣味，雖然看不見隱約的硝煙，但不乏紛爭味。有銅銹撞擊的聲音，有木材摩擦的糊味；有打壓的氣氛，更有排擠的成份；有親情的興風作浪，有幫派的暗斗明爭。。。。。。這些，與自然的味道，截然不同，就像夏天雨后的熱風一樣令人郁悶窒息。

　　在工廠一圈視過，現場的氣氛，如同今天的天氣，熱火朝天。雖然天氣炎熱，但干勁十足的場景，讓人慰然許多。回辦公樓的路上，幾只喜鵲在塘柳上高歌，甚至向我眺望，更有大膽一只掠過我的眉梢飛到魚塘另一端野竹叢中，竟然帶有一絲不屑一顧的戲虐味兒。不由動步，欲前往一探。而當我穿過橫跨魚塘的廊橋時，在橋上，被一群魚浪吸引。大的小的，或擁擠，或間距伴行，一條最大的帶隊，趾高氣揚，無視一切，卷起千層小浪，恰是艦隊遠航，令人振奮。

　　其實，我知道，烈日當空，也許是塘水缺氧的緣故吧！于是，矚目這些可愛的精靈，電話安排給魚塘注水。看到游遠的魚群，我欣慰、自安。正要轉身，一只蜜蜂落在我的手背，沒打算飛走的意思，我驚喜地托著它向辦公樓走去，仿佛，沉醉在大自然的懷抱。此時，已忘記烈日的烘烤，已忘記炎夏的汗臭味的煎熬。

　　下班，回到宿舍，開門，一改往日進屋同外界一樣悶熱的氣氛，而是涼爽至極、舒坦至極的感覺，就像進入了“天堂”。一陣竊喜涌上心頭。關上門，映入眼簾的是我最愛吃的四菜一湯，卻不見伊人。心里知道是她來了，但我還是賊也似的貓著腰、輕腳輕手地向臥室走去。果然不錯，是愛人。我無聲地依在門坊上，靜靜地欣賞她很有節奏地整理和熨燙我的衣服。我的心感激地如這屋外夏天的天氣，熱烘烘，懶洋洋。心想，今天，怪不得遇到那么多的喜鵲呢！

　　我，深深地感受到比夏天還要熱烈的擁抱是如此的深情和真切。久違的氣味一下子醉倒了我渴望已久的期盼。比飯桌上她帶來的陳年老酒還要濃烈！是啊，這么多年，因她，我的人生和生活比花園里的風景還要精彩萬分。我舉起酒杯，一個字，敬，還有一個字，愛！就像愛七月里的月季花一樣，愛得特別刺激、特別精彩！

　　我被久別卻非常熟悉的聲音喚醒，“上班了”！竟然有些不舍。

　　宿舍到辦公樓，三百米的距離。我卻走得有些許的`空靈，更多地是陽光的炙熱。我仔細地看到略微偏西的烈日下泥土沒了一絲水分，樹葉都低下了眉睫，再不見一只鳥雀劃過天空的靚姿。路過木廊時，看到黃花菜真的“黃”了。墻上的爬山虎也失去了清晨的朝氣，沒精打采的低頭困頓了。只有魚池邊的垂柳依然保持很低級別的風度翩翩，婀娜多姿。

　　似乎聞到了什么感覺，沏了茶，喝著，沒干什么。果然不錯，有人報告，兩個車間干部打起來了。在車間辦公室里，一通大道理，一陣至情至理地分析和勸說，二人無恙地好合。我，突然想說：夏天啊，炎熱；心情啊，和干枯的夏天一樣，容易起火!我，無語。慶幸自己又一次成功地消防安全工作；

　　回到辦公樓的二樓辦公室里，望窗外的楓葉，一動不動，一副生命垂危的樣子。我突然發現一只飛鴿在埡上閉目沉思。也許，冷和暖，炎和寒，世間萬物都必須面對和度過，無一逃脫。還是抓緊工作吧！

　　六點半，一個令全場都喜悅的時間。當我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已不見人影。開門，一陣撲鼻的香味，直接挑起我的食欲。一聲謝謝，惹來臉紅，甚至還有幾分久違的嬌羞；一杯酒，品不完濃烈的余韻，一個值得相伴一生如一瓶陳年老酒的女人。再一次讓我深深地感受到相濡以沫、相攜一生的真正內涵。

　　夜深了。我，久久難以入睡。我再一次聞到了夏天的氣味，火熱的、濃烈的，真誠的，無用修飾的鳥語花香，無用掩蓋的陶醉！

　　不信？你聽，蛙聲悠揚，夜鶯高歌，誰家的吉他徹夜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