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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北海的花開了-散文欣賞
敲響心聲,喑啞的旋律。
捂慰潮濕的心,念起那年充盈的愛意
——題記
北海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而我終究在原點徘徊。
爸爸,拜別了童年,我長大了,不再是小時窩在你懷里撒嬌的小屁孩,不再是不乖乖吃飯的挑食鬼,不再是讓你無奈的那個調皮蛋了。童年有你的日子,我很快樂,只是家里多了些冰涼,多了些你與媽媽間的戰爭,多了些你蒼白的發絲。恍恍惚惚間,我還記得,媽媽無數次摔上那破舊的房門;還記得,你把我們緊緊抱在懷里獨自哭泣;還記得,你因為哥哥的不聽話打了他。
爸爸,我印象中,你哭了三次。
第一次,你在新年里和媽媽吵架。我當時在爺爺家玩,你拖著紅腫的雙眼出到那里,當你向爺爺哭訴的時候,我明顯害怕了。那是我第一次見你哭,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只知道很害怕,怕你不要我們。而就在你哭完后,你和我們回到那個冰冷的家里,家里一片狼藉,碎了的碗,斷了的棍子,缺了口的杯子,甚至,我破碎的心。這是我第一次開始有了羨慕,我羨慕別家的小孩有個溫馨的家,有份我不曾擁有的幸福感。
第二次,就是弟弟出生那年。就在一家人為弟弟的到來興奮不已,可是,就在第七天,第七天中午,電話響了,我開心的接過
‘喂’
‘快點快點出去,醫院,快,你爸出車禍了’
瞬間,我真的覺得天快塌了,手中無力握住電話,任由它滑落,話筒里傳來‘喂,喂。。。’的聲音。我腿軟了下來,我連哭的力氣都沒了。我安慰自己,爸爸不會有事的,爸爸一定不會有事的,沒有爸爸我以后怎么辦。媽媽見到我的樣子,急忙的問我發生了什么事,我回過神來告訴媽媽。媽媽聽了,跌倒在地,床上的弟弟嚎啕大哭,似乎預知到爸爸的不測。我安慰了下媽媽就跑了出去找人載我去醫院。
一路上,我回想著和爸爸的回憶,那時候我們無憂無慮的去放牛,那時候,我們會去到塘邊釣魚,晚上就會有一盤香噴噴的清蒸魚。那時候,我們會牽著手去逛街。那時候,爸爸會為了哥哥弄哭我而去罵哥哥一頓。回憶,一直在漫續、、、
快點,快點
生平第一次覺得時間是如此的慢,我的心卻在急速的跳動,這一刻,我忘記了一切,只記得我的爸爸。
就在我踏上醫院門框的時候,我甚至不敢再前進一步,我怕看到爸爸永遠的閉上眼睛。最終,我還是進去了,我跑到爸爸的病床邊,爸爸正在痛苦的呻嚀著,那痛苦的表情是我一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一次。我看到了,爸爸眼角流出的淚。我握著爸爸的手,不愿放開,爸爸知道我來了,微聲的說著
‘別哭,爸爸沒事,別告訴你媽媽’
我沒有聽爸爸的話,我還是哭倒在病床邊,看著爸爸進入手術室,透過玻璃窗看到爸爸麻醉醒后的痛苦,看到那血淋淋的大腿,看到醫生手上冰涼的手術刀。那刻,我知道了生命的可貴,感知生命的脆弱。
‘嘀,嘀,嘀’
安靜的可怕,只有吊瓶上的液體一滴滴掉落的聲音,白的刺眼的床單,狠狠扎著爸爸腳的紗布。一切,似是一個世紀的輪回。我承認了,沒有爸爸,我失去了快樂的意義。
第三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就是我初三的時候。當別人都在為中考爭分奪秒的拼搏著,我卻在學校發燒了,爸爸在忙里抽空來來回回的帶我去看,校道不知落下了多少爸爸的腳印,醫生不知看了多少,終究不爭氣的我還是好不起來。我已經被病魔折騰的瘦弱,無奈的爸爸帶我去驗了血,當醫生看著那張驗血報告神情凝重的告訴爸爸
‘她的白血球很高,你最好帶他到大醫院做個徹底檢查’
我明顯看到呆著的爸爸,那時,我還不知道白血球是什么意思。只能傻傻的跟著爸爸去大醫院。
班車上,我看到了爸爸眼眶紅紅的,他一直沉默不語,我感知我應該得了很嚴重的病,說不定我會死去。不知為什么,我沒有一點恐懼,只是覺得有點遺憾,因為我還沒長大報答爸爸帶給我的快樂。
當針再一次扎進我手里,我已經忘記了疼痛。爸爸再次接過化驗單去到醫生的面前,我看到他眼角不知何時多了很多魚尾紋,頭發也少了很多,那雙沒有神采的眼睛。我知道,爸爸為了我蒼老了很多。
醫生宣告我沒事那一刻,爸爸激動了下,他再次向醫生確認了下,得知我沒事,他眼里放出了有神的光,臉上也顯出了久別的微笑,原來,爸爸笑起來,挺帥的。
這三次經歷算是我一生中記憶最深的,我和爸爸的故事很多,我們沒有更多的代溝,有的只有朋友間的情懷。但是與爸爸那種愜意的歡樂成為我前進的勇氣。
爸爸沒有打過我,他喜歡到哪里都帶著我,因此,我得到了哥哥不少的嘲笑,說我是撒嬌鬼,去哪里都不愿意和我去。也是這個原因吧,我和哥哥的回憶很少。
爸爸,你說暑假帶我去北海看海去,可是暑假快結束了,你還是在忙碌。你說要把我學費做夠再和我去,等你用你那枯燥的雙手把錢交到我手上時,那十幾張薄薄的紙幣卻變的沉重,甚至有點燙手。
爸爸,你做完我學費了,你還是沒和我去北海,你說,你忙完這些活再和我去。可是你每天早上7點出去,晚上3點多才回,我連你的影子都沒看過。
爸爸,北海的花開了吧,也許,沙灘上躺著等待我們的貝羅;也許,海里游著不知名的小魚,此刻在等待我們去挑逗。
爸爸,你忘記我們的承諾了嗎?
爸爸,確實我并不渴望你和我去北海,我只是想和你去輕松下,讓你休息下,不要再忙了。
爸爸,你身體不好,你記得多注意。把手中的活停一下吧,和女兒談談心吧,或是和我們吃上一頓飯,好嗎?我懇求你。
爸爸,如果有下輩子,你就做我兒子吧,讓我用我一生的來補償你所缺少的母愛,好嗎?
爸爸,別忘了,我們的承諾。
爸爸,我愛你,你是最偉大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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