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光散文【北方的澡堂】

發(fā)布時間:2017-02-14  編輯:王同蓉 手機版

  導(dǎo)語: 或許是缺水,或許是生活條件與習(xí)慣使然,北方的冬天離不開公共澡堂。 以下是小編整理的,歡迎閱讀!

舊時光散文【北方的澡堂】

  北方的澡堂最熱鬧時要屬過年前幾天,人們都陸陸續(xù)續(xù)退出工作來,帶著一家老小,伙同鄰居有說有笑地趕去澡堂,盼望著過年前也讓身體新鮮新鮮。澡堂的水一般一天才換一次,所以想要水池干凈點的話必須要披星戴月起個大早。可即便這樣,到了澡堂一進門便往往還是會聽到里面?zhèn)鱽淼膿頂D嘈雜的聲音,不由得讓人暗叫一聲:“今年又晚了。”

  洗澡一般都便宜的很,三五塊錢不限時間。交錢之后便找個角落脫衣服,里面免費提供洗發(fā)膏,小袋裝的,飄柔、多芬之類的要啥有啥,據(jù)說老板一塊錢四包躉過來的,很快一抽屜就會被人拿完。毛巾、拖鞋也是澡堂提供的,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用自己家的。澡堂老板最喜歡人多時抱怨幾句“這幾天毛巾越來越少啦”,“別把拖鞋穿走啊”引得人們暗暗發(fā)笑。

  一進澡堂內(nèi)門,一股氤氳的蒸汽混雜著怪異悶濕的氣味撲面而來,視線變得模糊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踩著濕滑的地板,摸索著走向浴池。偶爾天花板上凝結(jié)的水滴掉下來,砸到身上涼涼的,讓人猛地一個哆嗦,嘴里發(fā)出嗖嗖聲。好不容易摸到池邊了,里面已經(jīng)圍著池邊整齊地躺成一圈人了。新來的一堆人便會下餃子一般從擠出來的缺口慢慢滑進入。浴池一般有兩個,一大一小,大浴池水溫四十度左右;旁邊會有一個小浴池,鬼知道水溫幾何,反正年輕人伸手試試就知趣地奔向大浴池了。即便大浴池,身體也要緩緩滑進去,讓身體慢慢適應(yīng)里面的溫度,不然直接快速浸入會覺得掉進開水池一般,“燙”得人像扔進鍋里的大蝦,又跳了出來,引得人們哈哈大笑。

  等身體適應(yīng)了里面的溫度和氣味,便舒舒服服四仰八躺地泡上半小時,只露出個頭來。池子里的人們開始火熱地聊起了家常,內(nèi)容無非是今年的收入和工作行情,抱怨幾句或者吹捧兩句就過去了——這些都聊不長,不容易引起共鳴。有趣一些的是村里或者縣城的趣聞軼事,比如縣里的樓房要漲價啦,村里賣地的錢年底要下來啦,最近某村訂婚彩禮錢太高,霧霾越來越狠等等。最能引爆浴池的話題就是所謂“國家大事”了,比如中國核彈頭趕上美國了,小日本又欠揍了等等,每每聊起這些來,大家便都豎起耳朵津津有味地聽,并不時插嘴反駁一句“別瞎說,中國核彈早就超過美國了”。

  身體泡舒服了,身上的老泥基本也就松軟了,于是三五一群慢悠悠地爬出浴池在外邊淋浴的墻邊相互給搓背。這搓背既能搓掉老泥,還能活血化瘀,最關(guān)鍵的是能把憋了半天的悶濕刺癢消解的干凈透頂。所以被搓的人往往連連催促“快點,用點力”。

  等全身都洗得像寶寶一般干凈時,便出來到換衣服的屋子坐下來休息,隨手拉過一條毛巾被裹著身體,這時不要急著穿衣服,要讓身體喘口氣,也讓多余的熱量散發(fā)出去,出門時才不會冒汗著涼。旁邊小桌子上有指甲刀,人們會手腳并用,邊修飾自己的身體邊嘮家常吹牛皮,屋子里照例是輕松活潑的氣氛。

  如今的澡堂,已經(jīng)沒有以往的熱度和熙攘。城里人有了家庭浴室,農(nóng)村人有條件的也會去縣城的高檔浴池。如今的澡堂內(nèi)容也有了很大改變,服務(wù)內(nèi)容越來越多,有搓澡的,按摩的,拔罐的,還有桑拿汗蒸之類的懶得去了解;澡堂價格也翻了幾翻讓人皺眉頭。不過澡堂的氛圍還是依舊讓人懷念,忍不住過年去光顧幾次。

  說起來別不信,北方學(xué)校里也只有公共澡堂。那時候一位四川的哥們穿著內(nèi)衣就進去了,然后只見他逃難般跑出來大喊一聲:“老子不來嘍,里面的人在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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