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荷韻散文
許是受到睡蓮花晨開暮合的影響,池塘里一株長勢喜人的紅蓮不再矜持,在一片傘蓋般大小的碧綠的荷葉中間,在三五支火炬般挺立著的花骨朵中間,終于綻放開一朵粉紅色的蓮花來,在朝陽柔軟的光暈里,在清爽的晨風里,在晶瑩的露珠兒里,仿佛一個剛剛歸來的采蓮少女,周身都透著一股誘人的馨香,令這個寂寞寡淡的清晨有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韻味。
這些蓮花,有的說專供觀賞的花蓮,其生長習性接近于旱蓮,花色艷麗卻不妖嬈;有的則說就是常見的那種笨蓮,雖然也結籽生長蓮藕,但口味遠沒有白蓮藕清脆香甜。對于此,我反反復復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覺得前一種說法但就其花型上便已不在相信。而后一種說辭倒使我想起小時候家鄉的荷塘了。
依稀記得那時候的降雨多,四處自然形成一些水灣池塘也就不少。一些淺水灣容易枯干,是無法栽種蓮藕一類的植物的。種藕師傅便選擇村子中央一個水位較深的大池塘。這個池塘的好處是處在全村的最洼地帶,除去干旱的年份這里終年不會干涸,很適合北方蓮藕的生長。花開時節,粉紅的、鮮紅的`以及白色的荷花都相間其中,煞是令人愛憐。父母兄妹們以及學校的老師都告誡村子里男孩不要下灣嬉戲,更不能隨便損害集體的蓮藕。但手癢難耐的淘氣包們總也忍不住,趁著看荷塘的人不注意,偷偷地折上幾只鮮艷的荷花兒,回家放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欣賞把玩,花兒枯萎懈怠了便丟擲一邊;長蓮蓬時便又下到水里摘幾個剝蓮子吃,最后無非是一臉苦澀相收場,而至于所采下蓮藕是什么味道道倒真真忘卻了。
如今大抵就是因了紅蓮花的誘惑,我竟產生到紅蓮湖賞荷花的沖動,在這個淺夏慢至的周日里就真地上演了一場說走就走的出游。
紅蓮湖位于市區以北大約十公里的一處村子旁邊,是由一條被廢棄的河道改建而成的人造景觀帶。整個湖區分東西兩個游覽區,除去兩邊都有繁茂的花草樹木,曲徑可以相互交通之外,略有不同的是西區的水勢勝些,在湖面上劃船游覽的人多些;而東區雖較西區開發的晚,水上的亭臺廊橋也沒有西區的規模,但這里的紅蓮種植的面積要寬廣許多,加之周圍各具特色的冷飲快餐小店,閑暇時來此的游客自然更多一些。
正如這湖的名字,這里的蓮花無論是供人觀賞的睡蓮,還是成片的藕塘,都是一色的紅蓮花,被湖水分割在一小塊一小塊兒的區域。水域充沛的區域,蓮花生長得更旺盛些;偏離水域的蓮花就顯得稀疏很多。貼近這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水,便可見盛開著的一朵朵蓮花兒,宛如一位位俏麗清純的少女,發髻上插著粉紅色的蓮花,下身則穿著綠色羅裙兒,裊裊婷婷在一片碧波上飄來飄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細卻筆直的莖桿的努力托舉之下,像一把把正在燃燒的火炬,滿腔都充滿著火熱的激情;已經結出蓮蓬的,則像一位位慈祥而善良的母親,將綠瑩瑩的蓮寶寶緊緊地擁在懷里,生怕被人奪走似的。
倘若遠觀,這片片紅綠相間的海洋里,都你擁著我,我擠壓他,極像一隊隊整裝待發的士兵。荷葉是他們嶄新的軍裝,綻放著的荷花是他們沖鋒的號角,一株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是他們閃亮的鋼槍,那一枚枚的蓮蓬就是擂動戰鼓的鼓槌兒,只待嘹亮的號角吹響,這些士兵們就會像奔騰的駿馬,脫弦的箭一樣,馳騁到保家衛國的邊疆前哨。
士兵是我們當代最可愛的人,我卻鐘情于著綻放時不夸張,獻出生命而不懂得索取的荷花。難道這些荷花不正像那些深處偏僻之壤,無功名利祿之所取,甘于為人民利益無私奉獻而默默的一生的人們嗎!我愛惜荷花,難道不也是尊重他們這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尚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