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平生最慕蘇子的清歡。他雖多次遭貶,卻不昧天真,反倒尋找到了人生的“靜”界。
先是《卜算子·缺月掛疏桐》,清寂的小院里,小酌一杯,不是人生的愜意嗎?偶爾會念無與為樂者,于是就去承天寺尋找張懷民,兩個人相與步于中庭,這種信步庭前的灑脫與超然,已及,歷經磨難后的平淡心境,又豈是常人體會得到的。蘇子這一生如此天真可愛,又如此清麗,仿佛與月結緣,而他的月,不是冷冷的白月光,而是有情意的人間清歡。
朱自清寫《荷塘月色》時,想必也有一種文人的雅致吧。內心的苦悶在月光下一洗滌,反倒清亮起來。月色總有這種迷人的`魅力,那種夜色下清香遠溢的荷,是否,為朱自清帶來一份超脫的安然,這荷,與他是否算作絮語的兩人呢?
蘇子遭貶后寫信給以前的朋友,竟無回應者。他對弟弟說,吾上可可玉皇大帝,下柯陪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就是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人,卻被人迫害。就連給友人寫信,總不忘寫一句,此信看后燒毀。就連內心中那最寂寥的一面也不足與外人道,難怪說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啊。至少現在還有一起賞月的人,何時能再看到這樣的月光呢?心心念念,不經意間千古流傳。
這便是蘇軾了,他有張懷民,還有后來的朝云,還有一些驚鴻一瞥的人,都成了生命中難以抹去的朱砂。一如朱自清,積郁時,哪怕只是月下的荷塘,也可以對影成三人了,人間有味,卻道,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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