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時節散文
一,悠然在南山
光陰閑適,日子愈發的慵懶。已是夏花開始孕育的時節,半城綠蔭,半程燦爛。
趁著周末,驅車至郊外南山湖度假村。步入山林,躲在天然的氧吧里,盡享著大自然贈予的浪漫,是不是與王維的“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閑閑。流水如有意,暮禽相與還”極為相似?
撫弄裙裾,思緒翩飛,空氣里彌漫著馨香,鳥兒在鳴囀,花兒已沉醉。
目光所到之處,滿眼都是清歡:那涼爽的風,身披綠紗,輕吻六月,將青翠吹拂到了極致,曼妙著一季的蔥蘢;那不知名的花兒草兒,甭管相知與否,都趕來赴約,趕來聚會,趕來擁有這場季節之戀。
啊,真有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午后三四點鐘,太陽不再那么火辣了,換上長衣長褲,抹些風油精,拿把小鋤頭,走進了菜園。
已是四季豆收成的時候了,那一個一個的豆角掛在支架上,從上到下都是,它們有的躲在葉子后面,有的肩膀挨著肩膀,上個星期還嫩嫩的小小的,這個星期就沉甸甸的垂下來,像個低眉含羞的少女,展現出灼灼的風姿。
園子里的西紅柿還沒完全呈紅,許是因為播種遲了的緣故,不過,它們一部分已經結成果實,一點點長大,還有一部分,花兒正在開放,還要經歷美麗的疼痛,才能修成正果,才能帶給我對視的眼神,才能讓我涌現怦然心動的喜悅。
抬頭望望不遠處的池塘,里面的蘆葦竄出了老高,形成一道屏障;塘里的荷葉比上周稠密了,綠意也更加濃郁了,心里一股暗流激起,心也隨之柔軟起來,估計再有十來天,這滿池該會是荷的婚床了吧,倘若我能心若蓮花,心生素白,那該多好!
就做一株植物吧,不僅是一種清喜,更是一種清福,你說呢。它遠離塵囂和荒謬,獨自打點著自己的歲月,獨自斟酌著自己的清歡。
也許,植物的盛開與凋零,跟人生的緣來緣往一樣,都是歲月的一種恩賜,都是時光的一種歷練,都是午后的一窗云淡風輕。正因為這樣,它們才無所外求,無所設限,它們才得以平靜自然,得以真實感受。
一縷晚風吹過,你看,夕陽已掛在了天邊,不過,它還沒有落下,它還在慢慢地期許,靜靜地等待……
二,夏,又深了一寸
習慣一到周末,便隱身山中。聞花香,享鳥鳴,看翠綠爬滿院落,聽溪水潺潺流淌,一眉靜簡,幾許清閑。
上周,看院子里的紫藤侵蝕了旁邊的三棵大樹,特別是紫薇,都被壓彎了腰,枝叉都變了形,很是心痛,于是,便把紫藤從根部纏繞處鋸了,其實,不是我不喜歡紫藤,而是它自私太泛濫,侵害了別人的利益,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站在露臺上,看不遠處,滿湖的荷葉亭亭玉立,晶瑩的.露珠在荷葉上潤澤,襯著柔媚,熠熠生輝。或許每一株荷花都有一個故事,或許每一株荷花都為一人盛開。一池靜水,幾枚清歡,在這禪意的境界里,我情不自禁地又開出了驚鴻的思念。
天氣預報說,今天最高氣溫還是37℃,也不知道這是連續第幾個37℃了,就感覺氣溫突然間竄到了37℃,停在了37℃。
難怪這兩天,感覺有點心慌,渾身沒勁,看什么都不舒服,聽什么都心煩,甚至,連平時舍不得離手的手機,舍不得丟棄的文字,也不想看了,也想冷落了。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有些心慌了,為什么無法呼吸了,都是這盛夏的熱浪惹得禍,都是這37℃幾個字惹得禍。
看到37℃,不由得會想起關于37℃的文字,不由得心思會泛濫起來,想起了藏在心底的故事……
夏,就這樣蒸干了身體里的水分,將思緒從字符里抽離,身體像一棵曬蔫的小草,脫離了供養,失去了靈性。
都說喜歡文字的人是孤獨的,孤獨得不合群,孤獨得祈求最美滿。當他孤獨的時候,就會拿文字出來晾曬,就會躲在角落不輕易示人。
雪小禪說:“這人群,是水。分散著孤獨,而魚仍然孤獨。因為魚知道,游到那里,都游不到另一個人的心里,她必須學會獨自分享孤單,必須學會獨自一個人,邊走邊唱。”
我想,我就是那尾魚,如果我可以遠離孤獨,我就可以綻放到極致。如果有后悔藥可以吃,我就不會把那些往事固執地擱置在心底,讓它在體內任意蔓延。
不管是明媚還是憂傷,都是途經生命后沉淀下來的一份決然,都是暗香涌動后心事的詮釋,都是華麗轉身后遺落的一場簌然。
“愛,就是沒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設前提的寬容。”
“一個人,要有多堅強,才能念念不忘。”
我要等多久,才能學會堅強,才能學會遺忘:不為悸動,不為交錯,也不為那句承諾!
花開半夏,碎——碎——念。
三,黃燦燦的花兒
絲瓜花,一種平常的花。在莊稼人眼中,它是喜悅,是收獲,在城里人眼中,它是風景,是婀娜。
春天里,栽下種子,夏日里,開花結果。它黃黃的花苞間漾著一泓深情,那流露出來的艷麗,是那樣真,那樣深。
整個夏天,絲瓜都蟄伏在自己的地盤上,一心一意地生長,一絲不茍地茁壯。待綠枝長成20~30公分高時,便需要搭個架子,讓它順勢向上攀爬。
看著它一天天長大,一種靈魂回歸之感油然而生。那藤蔓爬滿了竹蒿,綠綠的,密密麻麻,像一道綠色的瀑布,從竹蒿頂部順流而下。
待到夏末的時候,絲瓜便迎來了它生命中最輝煌的時刻。它一改昔日的綠蔭,呼啦啦地冒出許多靚麗的小黃花,肆意怒放。
那明燦燦的一朵朵,一路黃過去,一路黃過去,越爬越高,越來越亮。它鮮嫩欲滴,它嫵媚嬌艷,它閃爍著誘人眼球的乖巧。
一陣微風吹過,那些可愛的小黃花便三三兩兩地擠在一起,有的在交頭接耳,有的在竊竊私語,那景象與綠色輝映,讓菜地充滿了愜意,讓觀賞者溢滿了歡喜。
置身在絲瓜地里,一種情懷如風傾訴,一懷激動心間泊出。雖然看不見絲瓜的動靜,聽不到絲瓜的聲響,但卻能捕捉到它內在的魅力——它正以頑強地意志力延續著自己的勃勃生機。
一棚一世界,一朵一芬芳。這滿棚的綠意,這滿棚的黃燦,皆因這滿棚的姻緣。
或許,在某個夏日的午后,你頭戴一頂草帽,脖子上系著一條毛巾,靜靜地走進絲瓜地,你便會感到時光無恙,初識的模樣在蔓延,曾經的記憶會在此刻熏香周身。
也許,你不知道,絲瓜花的花期很短,昨天還是神采奕奕,今天就會蔫了,如若遇上一場雨,那這些花朵肯定免不了厄運,立馬會掉落下來。
只有等到一朵黃花謝幕后,那拇指般大小的絲瓜胚,才會在雨露的滋潤下,從花蒂上悄然生出,絲瓜這時才會展露面容。
半個月前的一天,我蹲在地里無意中發現了一小截有紋路的藤蔓,若不是仔細端詳,我怎么也想象不到這便是絲瓜早期的模樣,它開始的時候很小,約比其他藤蔓粗一點,不消幾日,這些“短藤蔓”就長成了拇指一樣長的絲瓜了,這個星期一看,絲瓜已成一尺長了。
現在想想,黃色的絲瓜花,只是絲瓜開始登臺前拉開的序幕,待到大幕真正拉開的時候,那滿棚的綠色,才是絲瓜欣欣向榮的真實面目。
不經意間,一滴汗珠從鬢角滑落。八月了,又過了一個四季,望著呈現在眼前的絲瓜花,一縷惦念又悄然降臨,我不禁想起了去年,你殷切的告白,我薄薄的懷念,又隨風搖曳起來。
親愛,你是不是與眼前的景色一樣,走過一徑淺笑,飄過一肩輕歡,便淡然的掠過,便悄悄的離去。難道你真的會讓我“生動過美麗,委屈過溫柔”嗎?難道你真的會從此“一別一生”嗎?
我不禁感嘆起世態炎涼,這琉璃的心事,為何是一片云,一襲煙,這黃燦燦的花兒算什么,這明晃晃的艷麗又怎樣,都是過眼云煙,不可能無盡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