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夏末草原散文
她沒有江南水鄉那種小家碧玉的美;沒有大海那種波瀾壯闊的美;沒有高山那種巍峨峻拔的美;甚至也沒有田園那種旖旎風光的美。她的美太普通,太平凡,就一個平平淡淡的綠,就一個簡簡單單的藍,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廣。但,她的綠、她的藍、她的廣體現出一種凝重,折射出一種豁達,感喟出一種淡泊。一走進她,自己仿佛停止了呼吸,心一點點融化、沉淪,慢慢揉進這一方山水之中醉倒在她的懷抱,忘機、忘我。
從懂事起,那首北朝民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總是在耳邊回響。我對那片神奇的土地充滿了好奇和遐想。那時就想啊,什么時候能去那片神奇的土地看看該有多好。去真實感受一下那里的天空,那里的湖泊,那里的綠草,那里的遼闊,還有那些淳樸的牧馬人。這種草原情結,這種期盼和向往伴隨我風風雨雨幾十年。
今年夏末,這個隱逸了幾十年的心愿終于得以如愿。8月2日,朋友問我,明天我們一起去壩上草原,去嗎?我不用反映就回答當然去。當時那種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覺得一剎那眼眶盈滿了淚,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興奮得跳了起來。連向她道聲謝謝都忘了。
第二天我們一行六人,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壩上草原。
騎馬這是東道主給我們安排的第一個節目。準確說應該叫遛馬才對,也就是我們騎在馬背上,由牧馬人拉著韁繩,馬馱著我們慢慢走。馬走起來一顛一顛的,我緊張中帶著興奮,不管怎樣,這也算是過了一把騎馬的癮。那種感覺很是愜意,仿佛自已就是那遠古放牧歸來的牧童,頂著藍天白云,迎著金色的陽光,欣賞著從眼前閃過的山水,悠閑自得地手握一支短笛吹奏著動聽的牧謠,那牧謠和著流水的清音、鳥鳴的低吟,奏響了一曲大自然純美的天籟,隨風兒飄向那遙遠的天之崖,海之角。心也愈發的柔軟,安靜下來。
馬馱著我們到了草甸上。站在草甸子上,頭上是蔚藍色的天空,一朵朵薄薄的白云像被太陽曬化了似的,隨風緩緩浮游著,天的邊緣連著一望無際的草甸,形成一個完美的圓,置身高地仰望,似有天穹壓落,云欲擦身之感。完整的天空下,碧草萋萋,連綿不斷。碧草那醉人的綠喲,仿佛一張大大的天鵝絨地毯鋪著。我想攬她入懷,但這簡直是妄想。舉目望去,那遼闊的、厚重著的綠著實可愛。她曼妙的搖曳著,像舞娘的裙幅;綠色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野花,似裙幅的花邊;她輕輕擺弄著,如蜜的流,浪的微波;她嫩嫩的,令人想著曾觸過的嬰兒滑嫩的皮膚;陽光兀自穿越了天空悠長的曲譜,把光一點點揉進白樺樹層層疊疊的枝葉間,漏下斑斑點點的'光影似綠色地毯上跳動著的音符。這是只有在大草原才能欣賞到的畫面。可愛的綠喲,想贊美她嘴卻太笨,想描寫她筆卻太拙,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好?想在她的身上打個滾,卻怕打攪了她的清幽,污了她的純潔;好想盡情地蹦跳,唯恐弄皺了她的衣裙;你輕輕地撫摸著她,她卻像頑皮的小精靈從你的指縫間探出頭,對你咯咯地笑著,那銀鈴般的笑聲,像長了翅膀,飄出老遠老遠;你把頭偎在她懷里她賦予你一腔的清涼,讓你感到根根神經都顫動起來;摘一株貪婪的嗅著,一陣陣淺淺的清香沁入心脾;入口,慢慢地咀嚼,一絲絲甜甜的汁溢出;那是吮吸了千年大地的乳汁釀出的甘露。慢慢品著那味,你便會感覺到草原給予我們的那種溫馨,勾勒出獨特的靜美,忘卻所有的煩惱,醉倒在那無邊的綠海里......
在夜幕沒降臨之前,熱情的東道主為我們安排了一頓別致的晚宴手扒肉。這是蒙古民族迎接遠方客人極具代表性的一道美味佳肴。就是將燒烤架架在野地里,把選好的小羊羔撒上調料烤熟,吃的時候再一邊烤一邊用手抓著吃。那樣烤出來的羊肉又香又嫩又脆,那美味哦,直至今日想起來都流口水呢。
第二個節目是篝火晚會。據說蒙古人自古就崇拜火,在遙遠的古代部落社會,他們就認為大地是馬蹄踏出的火星,燃燒灰塵覆蓋大水變成的;云彩是馬蹄燃起的大火,燒烤大水使水蒸氣漂浮升起形成的;星星是馬蹄濺起的火星,升入高空才永遠發亮的......火在開天辟地中起了無與倫比的作用。所以在獵場或戰場上取得勝利時,大家都圍著篝火,慶祝這次的勝利,祝福下次的成功。幾千年過去了,草原游牧民族仍然保留著這獨特而古老的慶賀方式。我們吃罷晚飯,期待著這一時刻的到來。草原夏末的夜晚溫度很低,熱情的客棧老板給我們準備了羽絨服,用木材架起了一堆篝火,雖沒有醇厚清香的奶茶和馬奶酒,但一點都不影響我們的興致。來自天南地北的游客圍繞在篝火周圍像草原游牧民族一樣(把馬頭琴換成了吉他)唱起了熱情的祝酒歌,跳起了瀟灑的安代舞,大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氣勢,大家無拘無束,盡情歡呼,盡情歌唱,顯示出一片歡快祥和的氣氛。這熱情洋溢的場面,把躲在漆黑夜空中的星星都給誘了出來,那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給靚女和帥男們拋著媚眼。自已仿佛就是那獲勝歸來的戰士,享受著勝利的喜悅。我隱約感覺到這場天人合一的盛會,所散發的氣息從上而下,浸染了整個草原,喚醒了沉睡的生靈,于是整個夜晚都有了這種氣息。變得美麗,令人心怡。
第二天一早,咩-咩的叫聲把我從夢中驚醒,翻身爬起,輕手輕腳地來到玻璃墻邊,掀開墻簾一角向外張望,立即被那迷人的美景震懾了,那是與昨天不一樣的景致草原的清晨像剛剛蘇醒的嬰兒,又像個沒被污染的靜海。天空是梵高剛揮抹上去的湛藍,那種藍是透明的,就像藍水晶被過濾了一切雜質,純潔,清徹。望著它,我整個心仿佛都是空的,只有眼前的這個藍天。連綿起伏的小山巒,披上了一層新綠,那綠中帶有淡淡的鵝黃,就像新泡的綠茶一樣清嫩可愛,綠草上的露珠晶瑩透明,在光的折射下,發出五顏六色的環;羊群像一朵朵白云在綠色的草甸上慢慢的滾動;這一靜一動的美麗,怎能與藍天媲美?它們襯托得天空越發地湛藍,瑰麗得熠熠發光。使清晨的草原充滿了靈性。我激動地叫醒伙伴們一同來欣賞這不一樣的風光。她們一陣窸窸窣窣的整理過后下樓,一邊感嘆,一邊拿出手機或相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更有微信控們,迫不及待地把拍攝到的美景通過電波分享給遠方的親人和朋友。
等一切打理妥當,我們懷著滿滿的喜悅和依依不舍的心情又向新的目的地進發。那是我們要去的第三站大汗行宮。
大汗行宮,占地面積200萬平方米,那里有蒙古特色長生天牌坊、戰場上的金戈鐵馬的還原場景、獨具特色的議事金帳、具有強烈宗教色彩的敖包和集佛教、道教、薩滿教于一體的祭天臺、世界上最大的石雕雄鷹、世界上最大的鎏金蒙古包。在那里,你會感受蒙古民族對鷹圖騰的崇拜。你會仿佛看到金戈鐵馬仰天嘯,壯士悲歌卷西風的戰場。它讓你在領略優美草原自然風光的同時了解草原動人的美麗故事。
游完大汗行宮我們開車到了行程的最后一個目的地多倫湖。
多倫湖她是鑲嵌在蒙古草原上的一顆璀璨的明珠。從遠處看她湖面靜如一個美麗溫柔的仙子。湖水是藍色的,仿佛湛藍的天融了一塊在里面似的,顯得那么鮮潤。不時有水鳥在湖面嬉戲,掀起層層漣漪,在陽光的折射下,湖面變得波光粼粼,像魚鱗,像碎金,使人心曠神怡。走近處看她湖面碧波蕩漾,一層蓋一層,似一塊無瑕的翡翠,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披上了一件金光閃閃的衣裳,瑰麗無比。湖水清澈見底,連嫩綠的水草都一目了然。小汽船經過蕩起的波浪,好象追逐嬉鬧的孩子,一排一排的向岸邊沖,接著又嘻又笑的退回。這樣周而復始,永遠不感到厭倦。身臨其境你仿佛回到了童年時與小伙伴們戲水的情景,有種返璞歸真的喜悅。你坐在快艇上會看到艇尾劃過湖面卷起朵朵潔白的浪花,似湖水給草原獻上的吉祥的哈達。艇頭濺起的水花偶然有幾點送入我們溫暖的懷里,便倏的鉆了進去,再也尋它不著。那時你便想變成一尾小魚,在這樣的碧波里自由地遨游......
我知道,再美好的音符也要填上休止符,再美好的句子也要畫上句號。兩天的旅游就這樣結束了。無賴筆墨拙淺,無法描述草原遼闊、豁達、淳樸的美,但這個夏末的草原卻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