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童年趣事的散文
東山位于秦河市的東南角，一條清清的小河從山腳下流過，環(huán)境非常優(yōu)美。
機械廠的家屬大院就座落在東山腳下，一道高墻把家屬大院和東山隔成了城里和鄉(xiāng)下。
大院墻外的東山是紅星國營農(nóng)場的蘋果園。漫山遍野的蘋果樹藏著我童年的記憶，點點滴滴。曾經(jīng)，在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滿山開遍了白色的蘋果花，隨風飄來了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肺。林中花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布谷鳥高聲唱著“布谷、布谷。”一聲聲傳的很遠很遠。山上還有好多叫不上名的小鳥，鳥語花香的環(huán)境和漫山遍野的蘋果花構(gòu)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讓人留連忘返。
每年的秋季里，山上的蘋果樹結(jié)滿了果子后便是紅彤彤的一片，甜甜的蘋果味直往鼻子里鉆。隔墻望著樹上一串串的紅蘋果，家屬院里的孩子們個個都望眼欲穿饞的要命，無論怎么饞也是干瞪眼，誰都不敢打紅蘋果的主意。因為蘋果園里養(yǎng)的一黑一黃的.兩條大狗非常厲害，平日里打果園門口路過時，總能看見那兩條大狗趴在門前，一看見有人在門前走，立馬就支楞起耳朵瞪圓了眼，尤其是那條叫“大黃”的狗，樣子可兇了。
蘋果園的鐵蒺藜障子纏繞的里三圈外三圈。還有那“大黃”就象看穿了我們的心事一般，只要看到我們這些大院里的孩子就吡牙，低聲從嗓子眼里發(fā)出嗚嗚地叫聲，那模樣象是對我們說：“小子們，千萬別打蘋果的主意，否則對你們不客氣！”
小孩子的心事早被大人們看得明明白白，看著我們眼巴巴的樣子，爸媽們一再囑咐：“千萬不能去果園，都說不叫的狗咬人才狠，那兩條狗可厲害著呢，如果被抓住還要被罰款！”為了阻擋我們?nèi)ス麍@，家長們都煞費了苦心。其實罰不罰對我們來說并不重要，小孩子才不理會那些事。天天看著滿山紅彤彤的蘋果心里就癢癢，看得見摸不著的誘惑實在要命，想一想嘴巴里都會泛著酸酸甜甜的味道。晚上做夢嘴都不閑著，咂嘴弄舌地啃蘋果，時間久了發(fā)現(xiàn)枕頭上都被口水浸出一個又一個的頷拉圈。
家屬宿舍是一片平房區(qū)，每戶人家的房山頭都有一個煤棚子，家家都是住火炕燒煤燒拌子，每天燒火做飯時直接就燒熱了小火炕。
每到傍晚時，家家戶戶的小煙筒都升起了鳧鳧的炊煙，炊煙裹著飯菜的味道在大院里彌漫，伴著漸漸來臨的夜幕，山上的小鳥都歸了巢，院子里孩子們也都回到了自己家里，可我的心卻總是留在墻外那蘋果樹上收不回來。
一天吃完晚飯后，我對媽媽說要去東子家一起寫作業(yè)。臨走時，又對媽媽說：“媽，今天作業(yè)留的多，可能要晚回來一會。”“寫完了就趕緊回來，別往外面瘋了！”媽媽朝著我喊著。“知道了！”我一邊應(yīng)著一邊跑到了炕柜邊，偷偷從里面拽出一件爸爸的工作服，披在身上朝小東家跑去，一會功夫就到了小東家。小東問我：“這么晚你跑來干啥？”“噓。”我小聲對小東說：“趕緊寫作業(yè)，寫完作業(yè)咱們?nèi)ス麍@。”我又問“你敢不敢去？”“敢！你去我就去。”小東也和我一樣，早就對那滿山的紅蘋果垂涎欲滴，聽我這么一說還樂得夠嗆。我們兩個也不管對錯，急急忙忙地寫完了作業(yè)。我把作業(yè)本往書包里一塞，領(lǐng)著小東就偷偷出了門。
我倆偷偷溜進我家的煤棚子里，我把書包往煤棚子里一扔，從煤堆后面拽出了一根長長的竹桿子，竹桿子的一頭己經(jīng)拴上用8號線彎成的大鉤子，這是我早就預(yù)備好了的。為了能多偷點蘋果，我從家里出來時身上特意穿上一個大背心，外面套上爸爸又肥又大的工作服，這工作服就象個裙子，長的都到了膝蓋，正好能蓋住東西。
一切準備妥當，我和小東就翻出了大院墻，躡手躡腳地奔向了果園。扛著竹桿不能走大門，怕被人瞧見。繞到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看見的地方后，我們兩個站在鐵疾藜外面，用長桿去勾樹上的蘋果。沒想到在大院里看得清清楚楚的果樹，來到樹下咋就變高了。手持長桿使勁跳著腳也夠不著，這可急壞了我們，心想，好不容易來偷果，卻一個也偷不著，這不是白來了嘛。
我和小東泄氣地蹲在了地上，小東說：“你咋準備地，這不是白來了嗎？”“誰知道蘋果樹這么高，在院子里看著也不高呀！”我沒好氣地說著。
“不行！準備這么長時間，咋也不能白來一趟。”我嘴上嘀咕著。我對小東說：“桿了太短夠不著，干脆咱倆進園子上樹去摘。”小東一聽這話有點害怕:“園子里有狗！”“沒事，‘大黃’一聲都沒叫，估計是睡著了。”我對小東說完就拉著小東沿著家屬院大墻摸索著往山后走去，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我們找到了一個不大的鐵疾藜空，我和小東互相扒開鐵疾藜鉆了進去，進了園子我們就撒了歡，三腳兩腳地爬上樹，騎在樹上得意忘形了，天黑也看不清蘋果的顏色，摸著就往嘴里塞，咬到嘴里覺得很酸的扔了，甜的就吃掉，一會功夫就吃飽了。吃不下去了，開始往背心里裝，深秋的晚上天氣有些涼，涼涼的蘋果塞進背心里，冰的我直打冷顫，管不了那么多，一個勁地往背心里塞，塞著塞著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狗叫聲，我停住了摘蘋果的手仔細一聽，壞了！還真是狗在叫，嚇得我對著小東喊：“快撤，‘大黃’來了！”我一下子從樹上蹦了下來，背心里裝的蘋果太多，墜得我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這時候可什么也顧不上了，爬起來直奔鐵疾藜空，天太黑人又急什么也看不見，越著急越壞事，咋也找不到進來的那豁口，就聽著‘大黃’的叫聲越來越近，跑了兩步隱隱約約地看見障子，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后就往鐵疾藜上爬，顧不上鐵疾藜扎手了，也不知道疼，只顧掙命地爬。小東衣服小蘋果裝的也少，所以他爬上疾藜障子一下子就翻過了。我個頭沒有小東高，背心里蘋果又多，等到我爬過障子往下跳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身上又肥又大的工作服直接就掛在障子上面。這下可害死我了，大帆布做的工作服真結(jié)實，我拼了命地掙也掙不脫，障子里大黃使勁地叫，我掛著障子外想下又下不來，人贓并獲我被抓住了。
果園里的更夫牽著大黃拎著我的衣領(lǐng)子，把我押回了大院，我羞得頭都快插進褲襠里，望著大黃那昂起的頭和一付洋洋得意的樣子，我恨得牙根都癢！
后果可想而知，進了家門被爸爸揪過來就是兩大巴掌，打的那個狠，屁股被打得火辣辣地疼。爸爸一邊打著一邊罵：“你這個不爭氣的玩藝，這么點就學偷東西，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話音未落巴掌又舉起來，嚇得媽媽趕緊把我拽過去，若不是被媽媽攔住，說不定還要挨上多少巴掌！
媽媽用手指點著我的額頭對我說：“你個小祖宗，不是寫作業(yè)去了嗎？咋跑山里去了。”
我低著頭偷偷瞄著爸爸鐵青的臉，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說：“爸，我再不敢了。”望著我被鐵疾蔡扎出血的兩只手和生氣的爸爸，更夫?qū)Π职终f：“行了，別打了！孩子知錯就行，以后可得管住他，鐵疾藜多危險，多虧工作服結(jié)實，掛障子上沒掉下去，掉下去說不定刮壞哪。那可咋辦！”
挨完打之后，我用手擦了擦鼻涕眼淚，站在媽媽的身后好半天也沒敢亂動，就怕爸爸的大巴掌會再扇過來。過了一會就覺得肚子咋這么難受，用手一摸肚子我差點沒笑出來，我趕緊用手捂住嘴。原來背心里面還揣著蘋果呢。被爸爸的工作服蓋的嚴嚴實實，爸爸竟然沒發(fā)現(xiàn)。
過了一會，我對媽媽說：“媽，我去上廁所。”“快去快回，趕緊睡覺。”我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沖出了家門，直接跑進了煤棚子，從背心里一個一個把蘋果掏了出來，查了一下有十多個蘋果，趕緊藏在拌子堆后面，又拽過來幾塊沒劈開的大拌子壓在了蘋果上面，一切收拾妥當后，跑到房山頭尿了一泡尿，樂顛顛地跑回屋里。
上炕睡覺時，屁股痛得不敢著炕，媽媽看了之后瞞怨爸爸說：“你這手也太有勁了，兩巴掌把三子的屁股都打青了。”
事隔多年，每當我看見蘋果時，還總是想起偷果的經(jīng)歷和爸爸的巴掌，尤其是爸爸那大蒲扇似的巴掌，一想起來屁股就會隱隱地痛。
時光飛逝，或許是年齡的關(guān)系，童年的趣事總是氤氳在腦海里，抹不掉揮不去，那紅蘋果的故事便永久地留在了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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