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走過的地方散文
武城在一年四季之中大概只有秋末的氣候是最爽的,遙遠的天空和咫尺的城市建筑會將秋意點綴成淡雅又安寧的橋段,讓川流不息的路人和車輛費盡思量,卻怎么都不能將那景色描摹成畫廊。秋景的的高高在上,秋意的颯颯夜涼,使得走過城市的人不免心生憂愁或心傷,這座蒼茫的城啊,終于不是個好地方。
長發墻也是那類游走在城市里不知方向的人,他見過和認識的武城狹隘的很,除了偶爾必須要討碗粉吃且經常給他賒賬的賴頭三,再就是在建設路和墨水湖路邊上小區的退休老人了。長發墻心里記得深刻的無非是這兩類人,他走到樓下賴頭三的鋪里可以吃下幾碗粉填肚子,他游到稍微遠一點的其他地方,就可以充分發揮下“理發”手藝,以此糊口。
就是這樣一種再簡單不過的生活,卻因為一個叫冷靜的女人闖入而顛三倒四,徹底混亂。長發墻之前的生活其實也是狼藉的很,但好歹他已經習慣了,冷女人的到來讓他從舊的習慣里走出來,再也適應不了新的習慣,他于是慢慢變得焦躁,也變得有那么一點沉穩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幾個月前無意間聽到冷女人和她前夫的故事,長發墻至少會認為他能夠與她開始一段看起來就很有誘惑的.感情,偏偏是在他準備投入的時候被狠扇一個“耳光”。所以即便是在三個月后的今天,再回想起那天冷女人的弟弟和她的對話時,長發墻還是冒出了一絲冷汗:她怎么會那么早結婚,又那么早離婚,而且至今還和前夫糾纏不清呢?
長發墻開始產生對冷女人喋喋不休的自問自答也是在三個月后今天,此刻的他早就離開了喧鬧的武城,關閉了手機,洋洋灑灑地乘著熟悉的火車回到了老家。其實也不是老家,只是暫住的地方而已,因為母親在這里,還有他一直未認的后爸。雖然在長發墻心里,后爸根本不是父親,多半有些隔閡和厭惡,但這次回來,他竟然沒有與那個男人爆發過一次沖突。
困擾長發墻內心的事情太多,他已經難以選擇區別對待,只能見縫插針,遇一擋一,后爸雖然討厭,和武城里某些人相比,到底平易近人的多。長發墻在后爸的家里呆過幾天,還是懊惱的離開,不是因為后爸,而是母親太過啰嗦,他就是因為受不了武城里煩擾的世事人情才逃回來的。
離開后爸家里的長發墻,很快找到了另一處落腳之地,在武城里混的時間長了,對這個早輕車熟路。長發墻選擇寄住在老家火鍋佬家里,代價就是幫他看守各種圈養的家禽,遠離了老家這么久,長發墻慶幸能再次看到那么多可愛的動物,他實在歡喜的很。小動物們純粹的很,給它們一鍋食物,它們就能熟睡一天,長發墻在想很多年前自己也是如此,但不知為何,活著活著就活變了樣。
就是在那些有小動物陪伴的白天和夜里,長發墻慢慢又想起了冷女人,想起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想起他們共同喜歡的零度啤和熱干面。后來的幾天,大概是因為天氣不好,陰雨連綿,這又讓長發墻聯想起了在武城里遇到好朋友嚴研和茍二,還有不畏千里趕來的好兄弟瓜皮。幾種關系的人影飄搖在長發墻心頭,使他漸漸看出了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風景,雖然不是特別精彩,也算是歷歷在目,尤為深刻。
十一月的山城老家,空氣清涼的讓人清醒,長發墻暫住的窗臺外,是原野和田園,流水和丘陵,耕耘的長者反復往來,面帶祥和。在很多年前,長發墻何嘗不是這樣跟著老爺子一起呢,時光真是可惡,讓愛他的人一個個離開,又讓陌生的人一個個到來,究竟他們是否明白深愛,又是否懂得關懷。長發墻這樣胡思亂想,直到午后的陰沉天里透出一陣長長的光線,他才若有所悟的去為所有小動物們打開圈子的小窗透氣,他有點后悔一時沖動將手機設成了關機狀態且一直不開機,站在嘈雜的圈子里,長發墻思緒萬千。
圈子里的空氣有很濃重的異味,家禽家畜的叫聲此起彼伏,和武城大街上的車輛轟鳴聲很像。就是在這樣類似的噪音里,長發墻曾經經歷了他生命中最輕松愜意的時光:他騎著自行車,車后載著身披長發的冷女人;她笑著問冷女人是要去哪里,冷女人回答,我在車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那天的氣色和現今很像,建筑邊上都充滿了輕描淡寫的薄霧,兩個人一輛車,呼呼而過,江湖在他們身后悄然變遠變成一派寂靜。
長發墻正在恍惚之中,突然聽到手機“嘟嘟”的響起來,是短信的聲音,他這時候才發覺原來自己已將手機打開了,屏幕上是滿滿的未讀信息。長發墻看到“冷靜”兩個字時慣性地開了收件箱,冷女人的短信一共只有兩條,一條問“你怎么關機了”?一條說“我生日會在江城客棧開個小part,記得要來,我會開著零度啤等到午夜十二點。”在冷女人的短信后面,居然還有幾條求救的信息,是茍二發來的,大致的意思是說,他傍富婆的事情爆線了,有個男的揚言要砍人,他只好四下求救。
長發墻一下子收到那么多信息,不免有些凌亂,他第一次在大白天產生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冷女人和茍二現在都有事情,瓜皮又不在武城,不管是哪條短信的內容讓他最終下定決心,他都必須回去。雖然以前,長發墻也確實去過很多地方,但來來回回紛紛擾擾,那些走過的地方都已淡忘,只有在武城,因為在這里他記住了一個人,他就再也離不開了。在老家陰涼的午后,長發墻寂寂地念著這些事情,判定著輕重緩急,最終果斷踏上返程。
長發墻去武城的次數不是很多,在重新走出車站的時候,他急躁地便往去市區的公車上趕。冷女人的生日長發墻自然記得,冷女人說的江城客棧時間他卻不一定能及時找到,因為茍二在路上又給他打過電話,言明處境很危險,感到十分不安,人命關天,他只能先去幫茍二跑路,然后再奔赴冷女人之約。長發墻也想過先給冷女人打個電話說明情況,但僅僅一個電話能夠說明的清楚么?長發墻在心里深深地否認了。
茍二躲在長發墻之前的出租屋里,長發墻去的時候,他正一臉驚恐地藏在屋里的床底下。武城雖大,長發墻卻茫然無措,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將茍二藏在哪里,或者又跑去哪里。正在焦躁之時,長發墻又想起來還有好兄弟瓜皮,瓜皮一身功夫,黑白兩道行走自如,他人不在武城,但也可以打電話啊!想到這里,連茍二都跟著興奮起來,長發墻趕緊打電話細述,至此,茍二的事情云開霧明。
在送走茍二后,長發墻想都沒想便乘上了出租車,往江城客棧趕去,那時距離冷女人所說的時間不過幾個小時。夜色深入后的武城內外燈火通明,城市內環擁堵的一塌糊涂,車輛舉步維艱,人流熙熙攘攘,長發墻悶在車里,焦急的直跺腳,此前,他曾無數次走過這條熟悉的大道,都是灑脫的很,驕傲的很,單單這次,窩囊地守在車里。
長發墻眼巴巴地望著車窗外的迷人風景,心里恨得癢癢的,突然,在咫尺的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對熟悉的身影,他們正在推著自行車,快樂地聊著天。是好朋友嚴研!她不是在武城服裝學院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長發墻已經來不及多想,趕緊下了車,幾步跨過去,大叫一聲嚴研的名字,這一聲倒把嚴研的男朋友蔡軍嚇了一跳,他以為長發墻又是來教訓他的。
長發墻已經來不及解釋了,他抓過自行車的把手,推開蔡軍,一邊上車一邊喊著,“嚴研,借你自行車一用,明天親自送到你學校!”嚴研一臉驚訝,順勢問道:“你是去哪兒啊?”嚴研的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遠處傳來“你知道的,我的終身大事!”這一句話,然后那輛自行車便迅速拐了個彎,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長發墻就是這般風火地趕去江城客棧,趕去那個叫做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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