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散文
周鐵匠是我的小學時的同學慶貴的老爸,今年大約有七、八十歲了,是村里一個老實厚道的人,我經常常想起他。我叫他周叔,村里人都叫他周鐵匠。
據說他家是密山縣新村鄉的,托親戚來到我們村的,原因是因為會打鐵。那時候是生產隊。隊里養馬養牛種地拉腳。冬天的時候得釘馬掌,到別個村去釘很遠也很麻煩,全隊社員在我伯父家的北炕上開會,接納了他們。
他家搬來了,鐵匠鋪也開張了,那是集體的。從此隊里的馬掌牛掌都有他來打,鄰村的活也找他干。小村里凡是與鐵有關系的活都會找到他,他樂于幫助人,從不嫌麻煩,張家的鎬頭、李家的鋤頭等等都是周叔來修理,他和大家的相處也越來越親近起來。
我家老屋離隊里的鐵匠鋪中間隔了一條小路,每當放學的時候,我就跟著爸爸去找周叔,修理家里的農具,修理打魚用的鐵冰川。漸漸地去的次數多了周叔也知道我是誰家的小孩,我漸漸的就和周叔混熟了,我的狗爬犁上要燙的眼,爬犁下面的鐵帶、狗夾板都成了周叔的活,有時候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自己動手。他看我自己干活的樣子說:“還真像個小鐵匠呢。”聽了他的夸獎我心里美滋滋的。記得有一次我單獨去鐵匠鋪,我對打鐵很好奇,剛要動他的東西,他就大喊一聲:“不能動”,瞪了我一眼,又說:“燙著你”。我縮了一下手,沒有碰到。他告訴我說:“燒紅的鐵和剛浸水里的成品是不能亂動的,一定要等到冷了以后了才能用手拿”。以后周叔又給我講了秤砣和鐵制的東西冬天里不能用舌頭舔、不能用手摸等很多我沒聽說過而他又親身經歷的好多事情。當時我是懂非懂,只是覺得周叔了不起,知道很多道理。
周叔的手藝很高,打出來的東西好看還實用。我喜歡看周叔打鐵,他長滿老繭的手,拿著鐵鉗子,夾著燒紅的鐵塊,另一只手拿著錘子,錘子落在燒紅的鐵上,火星四濺,一會就變成了馬掌、牛掌、還有農具的零件,鐵在他的手里就像媽媽過年包餃子那樣簡單。我好羨慕,也想做一個像周叔一樣的人。我也想和他學打鐵,我也學著他的樣子,鉗子和錘子卻不聽我使喚。我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學會打鐵。那時我只知道小山村不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好大。我把這個幼稚可笑的想法和他說出來的時候,他對我笑了笑說:“回家問問你爸爸那會不會讓你學打鐵?你爸爸是咱們村的小學校長,他是不會讓你學打鐵的!”那天我回家問爸爸:“周叔為什么不讓我學打鐵?”爸爸只說了一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我還是不明白,周叔說我像個小鐵匠,可我要學的時候他們卻都不讓。第二天我把爸爸的話告訴了周叔,他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孩子,你們趕上了好時候,要好好學習,我小時候家里窮上不起學,才找個師傅學的打鐵,吃了不少苦,這是個又苦又累又有危險的活。學習也累就像打鐵,你得能打動鐵,學習你就得學進去,生活就是要能掙來飯吃,養家糊口”。今天我才明白這就是:“要掌握生存的本領、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養家糊口,這是中國農民當時最低的生活要求呀!
從此我就把這些話記在心里。無論是上學時還是工作中一直鼓勵我。使我在我的生活道路上一直取得良好的成績。我懂得了:有時候一句話一生都會給人以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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