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遠久的記憶之鵝蛋與泥鰍散文
“這鵝蛋帶補的,十塊錢三個,人家還不肯賣呢。”
她將三枚大而白的鵝蛋托在手掌上,說話時顯得很得意。在公交車上看到這一幕,敢情她像一位廟里走出來的出家人。
說真的,這東西似乎成了古董一般,物以稀為貴了。我也只是在小時候吃過鵝蛋,就連我十一歲的小方語也從沒看過。想來,還真有點可笑。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這是駱賓王在《詠鵝》里描繪的一副清新而歡快的動態(tài)圖,也是千古流傳的佳作。只是,別說城里的孩子與鵝沒有肌膚之親,就連鄉(xiāng)下的孩子也少見了。那邁開的步伐沉穩(wěn)矯健,挺胸寬步調(diào)嗓門的樣子,還真的只有在我記憶當(dāng)中回放了。
鵝是一種家禽。它主要以綠色的青草為食,飼養(yǎng)簡單。每當(dāng)快到端午節(jié)的時候,村子里的鵝就不知不覺地多了起來。小時候單薄的我,總是被一只碩大的伸長了脖子的鵝追趕,它那張開的雙翅,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我魂不附體,并拼了命地跑。然而,煎出來的鵝蛋味油、粗,不及鴨蛋細,也不及雞蛋鮮,且有草腥味。那個時候,我們常說食鵝蛋如吃了米糠一般。不過,鵝肉煮面倒是一道美味。
那么,為什么在南昌地區(qū)鵝會慢慢地淡出人們的視線呢?
這主要是時下人們物質(zhì)的豐富、生活質(zhì)量的提高所致。在人們的潛意識里,鴨是帶良性的.,且味美肉鮮,紅燒煲湯都比鵝來得佳。而鵝,主要是商家拿來制作成烤鵝之類的鹵菜。或是直接一些,把這些笨拙的鵝送進各大賓館,來搭配其他菜色佳肴。
如今的鄉(xiāng)下,基本上沒人會養(yǎng)鵝。不過,我的大舅就曾發(fā)現(xiàn)過鵝的商機,養(yǎng)了一大群鵝。曾經(jīng)有一次,我在一個寒秋的早晨碰到過大舅。
“舅,你去哪?”我突然叫住了風(fēng)塵仆仆的大舅,并埋怨他道,“這球鞋都不穿,穿一雙拖鞋。”
“來不及了,我得趕集市送鵝崽去。”大舅沖我一笑。
“鵝,哪來的鵝啊?”我困惑不解,四處張望。
“在這。”大舅指著胸部道,“怕它著涼。”
我瞪大了眼望著大舅,反問了一句:“那你就不涼?”
大舅一邊說了一句“他也是一生命啊,而且一只七塊錢呢”一邊又風(fēng)塵仆仆地走了。我看著大舅的背影,只是搖了搖頭。
鵝肉鵝蛋似乎離我們的生活越來越遠了。好在現(xiàn)在的孩子們可以背誦:“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但泥鰍卻不一樣,這次暑假,小弟迎春就帶著小方語與小侄兒侄女一同去抓過泥鰍。在我接小方語回南昌的時候,父親將一個塑料袋盛些清水,把大小不等的泥鰍放進去,并叮囑我說:到了家就立馬紅燒。
而我小的時候,會下泥溝里抓泥鰍。我小心翼翼地將淤泥扒開,然后伸手去抓那不停扭動身軀的泥鰍。可它身子骨太滑潤了,卻一個轉(zhuǎn)身從我的手指縫隙間溜之大吉。迎春抓泥鰍卻不同,他用的是電瓶。身上背著一對電瓶,兩根線綁定在一根竹子上,竹子的頂端是裸露的銅絲,另一根竹子綁好一個不大的圓形的網(wǎng),用于撈泥鰍。將帶電的銅絲插入流水的泥溝當(dāng)中,被電暫時觸暈的泥鰍立馬會浮在水面上。這方法來得快而且撈得也多。妻子把泥鰍紅燒好放在餐桌上,一條條香噴噴的泥鰍直把人引得垂涎三尺。
其實,不管是鵝蛋還是泥鰍,都把我?guī)Щ氐搅四莻清純的黑白年代。那個時候豐衣足食就可以了。父親常感嘆:以前隨處可見的王八竟然是現(xiàn)在餐桌上極其珍貴的美食了。
是啊,鵝蛋與泥鰍是我打撈歲月的符號。在父輩與我輩看來,只道那年這些是尋常!
(201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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