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用心體會散文
小產這幾天一直是母親在照顧我、陪伴我的。
母親說,小產比十月懷胎順利生產的還要傷身,所以更需要靜養。我雖很不情愿,卻也只能聽母親的。母親還說,小產必須養滿一百天,不然會落下病根的。我一再解釋自己工作很忙,最多只能休息一個月,更何況醫生也說休息一個月就可以上班了。可母親急了,她問:是身體重要還是錢重要?傷筋動骨都還要養一百天呢,更何況你這次遭這么大的罪。我沉默了。我知道,母親也是為我好,只是她骨子里還是封建社會的概念,那就是傷著了就得養一百天。
每天除了洗漱、吃飯、上廁所外,母親是不允許我下床的。她說,走動多了以后腿會痛,腳會酸的。最初的兩天,我還能安靜地躺著,后來便不行了。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忙碌中度過每一天的。那樣的生活在我看來,很充實,也很踏實。可這樣每天吃飯睡覺無所事事的生活,讓我覺得時間都這樣浪費了。我甚至覺著,這像是在坐牢一樣。可無論我怎樣說,母親依舊是什么都不讓我干。我想洗洗衣服,她說怕我以后手會酸,她會幫我洗;我想幫她剝花生,她說怕我以后手指頭會麻;我想上外面坐會兒,她說怕鉆風,以后頭會痛。總之,我得吃完了就去睡,睡不著也得床上躺著去,電視也不許我看,手機也不讓玩。我只能每天盯著天花板看,如今家里的天花板,無論從左到右還是從前往后數,我閉著眼睛都能數的出來。
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在我軟磨硬怕之下,母親答應我可以偶爾玩會兒手機。因為她知道,我是江山的作者,她知道,我放不下我的山水神韻社團和我的那些山水家人們。可她還是不允許我玩電腦,她說我還不能久坐,怕以后會留下腰酸的毛病。母親的這些舉動,讓我頓時覺得我像是個紙糊的人兒一樣。
第四天的時候,我打發母親回去了。并不是因為嫌她煩,而是因為家里還有個不會做飯的老爸。我不知道,母親這一來,父親是怎樣吃飯的。母親說,她再照顧我幾天,等一個星期后,我身體好點了,她再回去。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身體說,我已經好多了,讓她放心回去。我們都知道,父親不會做飯,他一個人在家湊合一兩頓沒問題,可這都四天了,我知道母親也不放心,因為在這之前,父親剛出院沒多久。
母親回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到了午飯時間,老公因為忙無法趕回來。我試圖起床做飯,可一連試了幾次,都因頭暈而站不穩。坐在床頭稍事休息后,感覺好多了。也許是這幾天一直臥床的原因,才站了幾分鐘,身上就開始冒虛汗。勉強做好飯后,我哭了,因為我感覺自己好沒用。這時,手機響了,是母親打過來的。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擦了眼淚,努力平復了情緒后才按下接通鍵。電話那端,母親急壞了,她以為我出什么事兒了,所以才半天不接電話。我告訴她,我沒事兒,一切都好,她囑咐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晚上的時候,母親又來了。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確實有些驚訝。因為在晚上八點多的這個點兒,是沒有到我這兒的公交車的。母親說父親不放心我,剛好有個親戚要來縣城,所以又讓她搭順風車過來了。母親告訴我,她走時已經為父親做好幾個小菜放在冰箱里,夠父親吃上一兩天的了。母親還說,父親可以自己做些簡單的飯菜的。只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母親好像很忙碌的樣子,一眼都沒有看我。
早上起床,母親依舊忙著做早飯。因為著急上廁所,所以忘記了戴帽子,而被母親臭罵了一頓。我說這都六月份了,大熱天的沒事兒的,母親說,不管幾月份也得捂嚴實了才能出去。我雖不理解,但也沒再說什么,因為我知道,母親無論做什么都是為我好。
吃完飯,母親又開始為我洗衣服,收拾家。母親邊收拾邊罵我是懶豬,因為我的家確實很像豬窩。在經歷了昨天一個人在家的孤寂與無助,此時母親無論怎樣嘮叨,我都不嫌煩,甚至覺得還很開心。
母親開始允許我下床活動了,前提是我必須戴上帽子,穿上長袖。我坐在院子里,看著母親洗衣服。母親說,小產一定要養好身體 ,不能大意。她說,她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沒養好,所以現在才落下腰痛的病根兒。的確,母親的腰痛起來一動都不能動。“看看你多有福氣呀,有老媽照顧你。”母親笑著說。母親笑起來可美了,只是這一笑,臉上的那些歷歷深紋更加明顯了。母親很少染發,因為她聽人家說染發多了會得癌癥,所以她也不允許我染。其實,母親無論是一頭白發還是黑發 ,她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母親個字不高,但皮膚很白,要不是現在這一頭花白的頭發,一定沒人相信母親已經五十多歲了。
母親沒讀過多少書。我讓她看我在江山的那些文章,她似乎都沒看懂。而當我跟她介紹我的山水家人時,她似乎特別懂我們之間的那份情。她說,這些是錢買不到的,讓我好好珍惜。
這些天父親一個電話也不打,總是母親打過去的。母親說,家里果園剛澆過,馬上就可以噴藥了,小麥也熟了。她在家不放心我,在我這兒又擔心家里那一大攤子。母親電話里讓父親去叫上妹夫去幫忙收小麥,父親答應的挺痛快的,說是讓母親安心照顧我,家里的事兒都別管了。母親知道父親的秉性,所以給妹妹打了電話,讓妹妹跟妹夫主動去找父親。我更明白父親的脾氣,他是那種天塌下來能一個人強撐著,也絕不找兒女們幫忙的人。他總說,只要自己能動彈,就絕不給兒女們添麻煩。
母親再打電話的時候,父親說家里的小麥都已經收回家了,是跟妹夫一起去的。聽完,母親放心的掛了電話去做飯了。
晚上,妹妹打來電話說,父親去收割小麥沒叫他們,等他們過去時,父親已經將小麥拉回家了。妹妹還說,母親不在的這幾天,父親一個人每天都煮方便面吃。妹妹還說,母親那晚是打車過來的……掛了電話,我用被子蒙著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便打發母親回去。母親說再照顧我兩天,我沒答應。看我態度這么堅決,母親答應為我做好午飯再回去。
很快,母親便將飯做好了。她將飯放在鍋里,說讓我中午熱一下就能吃了。依舊叮囑了幾句,便收拾好東西回去了。看著母親的'背影漸行漸遠,淚水打濕了衣襟。
之后的每天,母親都會打電話過來,說等她忙完了這陣兒就過來,然后問問我的身體狀況,陪我說說話才掛掉電話。
有時候感覺自己好不孝,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讓他們這么為我操心勞累。可是自己又為他們做過什么呢?就連回去為他們買的那些水果,都會被他們批評一頓,說以后不許再亂花錢,他們不喜歡吃那些。問他們喜歡吃什么缺些什么,他們總說什么也不缺,只要我有空回來坐坐就行了。
每次回去,母親都會忙前忙后地為我做一桌子我愛吃的;每次回去,父親總會關掉電視,坐在沙發上點支煙,邊抽邊問我的工作情況。
母親永遠是那句話:好吃就多吃點,鍋里還有,走的時候都幫你帶上。
父親永遠是那句話:賺錢重要,身體更重要,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一切都有老爸在!
這,就是我的父親母親。他們養育了我,無論我長多大,走多遠,在他們眼里我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他們從沒對我說過愛我,但他們用行動讓我感受到了他們全部的愛。他們的愛是用心來表達的,這種愛便需要用心來細細去體會的。我知道在他們看來,陪伴,便是是最好的“感恩”。
有人笑著問我:看你的文章大都是關于你家人的,你就沒什么可寫了嗎?
我說:因為他們給了我太多的感動,我怕自己有一天會忘記,所以我必須用心記錄下來,。在我看來,他們是本永遠寫不完的書……
愛,用心體會。送給愛我的和我愛的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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