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時年歲小散文
17歲那年,男孩懷揣一張通知書,走進遠離家鄉的一所學校。
入學的新奇激動漸漸退去,面對全新的獨立生活,男孩一時還不能適應。上這所學校前,洗衣服,縫被子這類事情男孩從未經手過。此刻,這些事情撲面而來,不管你原來做沒做過,會與不會,一切都得硬著頭皮面對。
那段時間,同學間還談不上有多少了解,自然也少有情誼。
寂寞和孤獨啃噬男孩的心。他不是善于主動交際的人,更談不上出眾,普通得離你三步,人群中你都發現不了他。
那時候,功課倒也不算繁重。男孩自習課上有時東瞅瞅西望望,直到不經意的一瞥落在她的臉上……
后來,漸漸地就有了些交往。
從拘謹到自然,看場電影,下回路邊廉價小店,事情就像校園里無數老套的故事一樣,按部就班,毫無新意地向前發展。
愛情像花兒似的,季節一到,說開放就開放。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敢承認,初戀的種子就這樣悄悄地,無可阻擋的發芽了。
她高高大大,面如滿月,青絲如詩,笑起來左臉頰有個小酒窩。
男孩有時孩子氣地笑她:人家都有倆酒窩,你咋(怎么)才有一個呢?!
她俏皮地笑道:一個酒窩就把“那個人”迷倒了,要倆干啥?!
男孩比她小幾歲,當年,“姐弟戀”還比較另類。
男孩敏感脆弱又夾著很多孩子氣。有時還跟她耍小性子。她呢,手托著男孩的臉,任男孩把頭埋在胸前。感受到母性的溫暖,男孩漸漸地平復下來——有幾次,男孩稱她是“小媽媽”。
那年的冬天來的突然。男孩的冬衣還沒從家里寄來,禁不住哆哆嗦嗦。
她脫下身上的毛衣,不由男孩推讓,硬是套在男孩身上。
她呢,為這卻感冒了。臉燒得紅紅的,躺在寢室里。學校里的飯菜也吃不下。
男孩表現出空前得勇氣:從未做過一頓飯的他執意要給她做碗她說想喝的面湯。
拿個鐵飯盒,男孩跑到學校門口的.一家小店。一番急切地表白后,小店老板指著面粉袋:隨便舀吧,不要你的錢……
男孩努力地回憶母親在家做面湯的過程,可頭腦中是一片空白……
一番手忙腳亂后,男孩小心地捧著飯盒往她那趕。其實那真的不能叫做“面湯”,實實在在是碗“糨糊”。
她是流著淚吃的那腕“糨糊”的——她知道男孩已盡了最大的努力……
他們甚至一起談過將來要過那種“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日子。
再后來,男孩有了家庭,孩子。日子溫馨幸福。只是女主人已不是“她”……
命運讓男孩和他共同走過“x”型的軌跡。從不識到相知,再到漸行漸漸遠……
有位朋友說:有些事,不是今生說忘記就忘能得了的。
【偶遇】
咖啡裊裊的冒著熱氣,熟悉的音樂暖暖的環繞在四周,淺淺淡淡的一抹黃色灑滿這小小的咖啡屋。
坐在這間熟悉的老店,對著桌上的一束小花,我靜默無語。
曾經以為生活的歷練已讓人心若止水,曾經以為歲月的銷蝕已讓人波瀾不驚。直到那天偶然的相逢:
東方紅大道人流如織,猛然間,匆匆行走的我差點和你相撞在街頭轉彎處。
你?----幾乎同時,我們叫出聲來。
依舊的高高大大,依舊的面如滿月,依舊的青絲如詩,有點不自然的笑臉左頰依舊露出那顆酒窩。
你?——一下愣在那里。
驚訝讓你我一時無語
……
你向我走來,看得出你化過淡淡的晚妝,那時的你是用不著化妝的。淺灰色的風衣精致地符合你慣有的優雅。
禮貌地起身引座,寒暄,熱情卻很蒼白。
咖啡裊裊的冒著熱氣,你我卻都找不到開口的話題。連暖暖的音樂也填不滿這讓人尷尬的空白……
終于還是說了。不咸不淡的話題——明顯克制著,小心翼翼地回避你我都敏感的那些事兒。
端起杯喝上一口咖啡,溫熱中泛著淡淡的苦味,一如我的心境。
最后,你說:得走啦。
極有分寸的送行,禮貌而周到。只是已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砰!車門關閉的聲響好像一下壓碎了心中某處敏感的地方,說不出的鈍痛。
街道已然安靜,街燈依舊明亮。
像是要甩掉雜亂的思緒似的甩一下頭,我大步向前。
明天,新的日子還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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