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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趟云莊寺散文
云莊寺在祁連山里的云莊山上,始稱“云轉(zhuǎn)禪寺”,與傳說有關(guān),是南北朝時期很出名的石窟寺。從南壩鄉(xiāng)政府到云莊寺路不遠(yuǎn),可是山高路陡,很難走。真想不來那些常年在石窟修行的僧人是怎么生活的?尤其是冬天,當(dāng)冰雪覆蓋了整個峽谷的時候,他們的吃食是如何運(yùn)進(jìn)山里的?我想,在這里,不能光是用諸如宗教信仰之類能完全解釋吧。
峽谷深處,懸崖陡壁,林木森森。雄峰奇峻,劍指蒼穹。巨巖之上,怪松挺立,野草攀爬,時濃時淡的濕霧徐徐升騰,那山尖就如仙山玉閣出沒云霧之中,飄渺如幻。
小小的一個平臺,一排磚瓦僧舍,幾座佛殿,懸崖之上幾眼石窟,僧侶寥寥,香客不多,輕淡的香煙,訴說著深山老林里紅塵之外千百年的生活。何為佛,直叫人一生這般相守?去石佛崖,剛開始還有一尺多寬的“路”,盡是滑沙和泛土,因此得時時小心,步步踩實。等轉(zhuǎn)過一個相對較高的山包,石窟寺便隱進(jìn)身后的密林中了。原來,佛離你很遠(yuǎn)也很近,你離佛很近也很遠(yuǎn)啊!眼前坡地上,碧草青青,野花爭艷,那種小得一如豌豆般的野草莓,紅紅地藏在綠草與野花叢中,采幾顆放進(jìn)嘴里,輕輕一咬,淡淡的甜里帶酸,和溫棚里種植的大顆草莓相比,肉少而汁甜,別有一番滋味,真正的綠色食品。當(dāng)我們穿過低矮而多刺的灌木和高大的松林,最終到了山頂?shù)臅r候,都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山的那邊別是一番天地。生著奇松怪草的懸崖峭壁就在腳下,朝下望去,深不可測,谷底全被森林覆蓋,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云霧在峽谷飄蕩。遠(yuǎn)處,一道道高峻的山梁,和腳下的云莊山平行鋪排,漸次遠(yuǎn)去,蒼茫飄渺,氣勢磅礴,真是十萬大山十萬條龍啊,奔騰不息!
在佛的地界,讀景色禪意,閱菩提清涼,這就是我們的終極目標(biāo)。
濃霧過去,但見山前山后皆綠,滿目松海,濤聲陣陣,輕霧繚繞,山高水長。雖然道路曲折艱難,但一邊趕路一邊賞景,心情自然放松得很。一路之上,真是奇觀處處,尤以“仙翁醉酒”、“劈華山”、“鶴立雞群”、“林海聽濤”等等,讓人賞之不夠,步為難移,情為其動,引無限遐思。山高風(fēng)疾,林深霧濃。一道鐵絲網(wǎng),世相兩重天。隔著鐵絲網(wǎng)看過去,皇城地界基本是高山草甸與雪山,而南壩屬地就基本上是懸崖、峭壁與密林了。
過了鐵絲網(wǎng)圍欄口子,一腳踩進(jìn)沒過半膝的草地。
帳篷。牧人。炊煙。青稞酒。
草地。羊群。雪山。野蘑菇。
在石佛崖頂上,有一個水泥墩子,三面分別標(biāo)識三個地名:永昌、涼州和肅南。而只容一人行走的陡峭山脊兩側(cè)是萬丈深淵,讓人頭暈?zāi)垦!4松绞窃魄f山的組成部分,石佛崖是其開始,也是其結(jié)束的地方。如果把云莊山比做一條在祁連山中遨游的蒼龍,此即為龍頭,或者為龍尾。有意思的是,不管是龍頭還是龍尾,皆是大自然的杰作,這沒有什么好說的。奇的是,僧侶信眾們偏偏從一千多年前開始,就是在這樣一條龍的`首尾,鑿窟、建寺、供佛、弘法,有始有終。相信蒼龍在天,一定絲竹聲聲,仙樂入耳,香煙繚繞,功德圓滿!
忽然想那些代代無窮的僧侶——
深山老林,飲清露而宣佛號;
暮鼓晨鐘,驚天時而知冷暖。
雪峰圣域,挾長風(fēng)而渡蒼茫;
煙雨朦朧,面石壁而知迢遙。
絕境逢生,修持大德,這大概是每一個僧侶信眾的內(nèi)心向往。
與野風(fēng)狂雪為伴,青燈古佛為侶,度過漫長的一生,此乃山中高士!
佛家所選修持之地,風(fēng)景絕佳,然大多在紅塵以遠(yuǎn),常人難以到達(dá),因此不免寂寥。你能嗎?心內(nèi)狂瀾,迷惘。由此,只能想,他們是為著內(nèi)心的堅守與救贖。
出一身冷汗,心跳如雷鳴。石佛崖太峭太懸,稍有不慎,跌落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然而這里景色絕佳,谷深林密,云霧繚繞,居高臨下,視野開闊。只要有安全設(shè)施保障,絕對是一個放牧心靈的好去處。
想象千年前的僧侶,鑿窟累了,打坐崖頭,清風(fēng)洗面,手持佛珠,阿彌陀佛。
放眼萬頃綠濤,傾聽谷底潺聲。那一份清寂寥遠(yuǎn),直達(dá)內(nèi)心深處;
那一柱裊裊青煙,寄托千年幽思。
三千大世界,都在一念中。蒼天憫人,佛度眾生。
面對蒼茫祁連,深深地鞠上一躬吧!
時光無情,流水無意。蒼茫大地,心歸何處?
歷史的殘片,讓人思緒千載。
兩團(tuán)濃霧,一團(tuán)順谷而上,一團(tuán)順谷而下,在石佛崖相遇,凝為一團(tuán),直達(dá)佛座!
一位嗓音極好的朋友,忽然唱起了刀郎的《大敦煌》,歌聲突兀,在山谷中回響——
敦煌的駝鈴/隨風(fēng)在飄零
那前世被敲醒/輪回中的梵音
轉(zhuǎn)動不停
我用佛的大藏經(jīng)念你的名
輕輕呼喚我們的宿命
……
離歌聲咽,佛亭暮晚。
一些殘片一些景,永遠(yuǎn)讓你銘記,因為刻骨銘心,你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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