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張假鈔引出的深思散文
正月初四的晚上,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到我家店里購物。那個看上去挺文靜的女孩和我結賬時,很自然的遞給我一張面額五十元的人民幣,我拿在手里,正準備放到裝錢的抽屜里。猛然間,我發覺這張人民幣不對勁,我再仔細一看,竟然是張假鈔。幸虧我看了一眼,如果像平時那樣馬大哈,看都不看就直接扔進抽屜里,那我就成冤大頭了。
我的心里有點不悅,但我不想當面指責她拿假鈔糊弄我。我也挺自然的對她說:“這張錢要不得。”
女孩連問都不問我為何要不得,就從衣兜里掏出一張五元紙幣遞給我。她的神情里竟然捕捉不到半點尷尬與不安。我當時真服了。
俗話說,姜是老的`辣,按理說,我在她面前應該算是地地道道的老姜吧,比起這塊嫩姜,我卻自嘆不如。數年前,我在經營生意時由于太忙,也由于太粗心大意,讓人家鉆了空子,給我了百元、五十元的假鈔,我卻渾然不知。等事后發現,只能吃啞巴虧了,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搞的鬼,即便知道是誰,人家也不會承認。
那幾張假幣我一直不敢拿出來糊弄別人。我就夾在日記本里丟在樓上的抽屜里任憑它發霉。那個時候沒有扔掉,也僅僅只是想留著借此告訴孩子如何辨別真假。
其實,這么多年我如果想把這幾張假幣用出去,也不是沒有機會。再說,即便人家發現了是假的,也不會拿刀子捅死我,頂多數落幾句。說不定碰上眼拙的,就在不知不覺中上當了,我還可以在人家那里挽回一點損失。
但我沒有賊膽,也就不敢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我不想在人家害我后,我又去害下一個。我想,就讓這種鬧心事在我這里打住,損失是自己的,不能讓人家承受。再說,人家如果發現自己上當了,還不把我當成一輩子的賊了,我又何苦要把自己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呢?那個女孩,她拿假鈔到我這里糊弄,我還不是從此對她心懷戒備?不也是生怕她趁我不注意又來糊弄我?
想到那個女孩拿著假鈔到我店里糊弄我,被我發現后竟然若無其事,淡定得出奇,我真的佩服她年紀輕輕就修煉到家了。她的兜里還有錢,不只是只有這一張假幣,看來她是有備而來,而不是懵懵懂懂的不知情,她早就知道那是一張假鈔,她也估摸著我不會仔細看,因為我平時確實很少對別人的錢看了又看,對面的同行可就不同了,她的多疑和謹慎注定了她從不上這樣低級的當。只有我這個馬大哈才會給人渾水摸魚的契機。小女孩看準了我的毛病,才拿著假鈔到我這里購物。我想一定是這樣的,小女孩可真不簡單啊!我覺得她一下子在我眼里變老了,不再是純真可愛的孩子。
盡管我心里很生氣,生氣她拿假錢來糊弄我,但我還是克制住了情緒。幸虧我沒上當,否則,做了區區幾塊錢的生意卻要賠上幾十塊的老本,我會氣得大罵。
我沒有說她什么,我又能說她什么呢?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成了這樣子,難道僅僅只是她的錯?物欲橫流的當下,處處充斥著虛假,人心不古,誰都有可能被周圍的環境同化,這已不是她一個人的悲哀了。如果沒有造假的始作俑者,就不會有后者在利益的驅使下步人后塵,那么,也就不會有小小年紀就學會坑人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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