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屋垴山散文
屋垴山,在梅川鎮南郊上郝村東南兩公里處,與蘄春關沙河一衣帶水,京九鐵路從它腳下穿過,關沙河像一個“U”字形包圍著它。關沙河是一條季節性的河流,每年四五月長汛時,站在屋垴山上,望著滾滾濁流,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便由然而生。
孩提年代,吃過晚飯,那些個頭相當的孩子們都會聚在一起聽老人講故事。我隔壁的朱三媽講故事最受人歡迎。每天吃過晚飯,她端來一張大竹床放在大門口乘涼,我們十幾個孩童都圍坐她的竹床上,聽她講故事。她邊講邊給我們扇風,我們洗耳恭聽。天天她總有一些新鮮的故事,讓我們開心,讓我們享受。那時很多故事,我似懂非懂,但是有的故事讓我記憶猶新。
辛亥革命時期,屋垴山有座紅關廟,占地三百多平方米,以“人和廟”為主體的四重大殿,坐北朝南,十多條雕龍柱子擎起的轉角式的巍峨殿堂高聳云霄,形成了東、中、西三路的'殿、樓、閣12間,千年古柏掩映其間。廟堂內,煙霧繚繞中的大雄佛祖,執網含笑,兩邊壁畫中的男男女女,重重疊疊,彩云呈祥、衣飾繽紛。后殿內,觀音娘娘含笑長臥,儀態端方,容顏慈祥、栩栩如生。站在油光滑亮的鵝卵石鑲嵌出不同圖案的地面上,環顧四周,有的墻壁青磚上以及地面的鵝卵石縫及邊沿生長出一些青黛,一些柱子橫梁上掛著上百個銅鈴,偶爾一陣微風,發出陣陣的鈴鐺聲,好像給初來善香者帶上一份美好的祝愿。大雄佛祖、觀音娘娘靈氣十足,一年四季,遠近百里的善男信女,提籃背簍、攜男帶女,燒香許愿、求祖賜福,絡繹不絕。
記憶最深的是講日本鬼子來村掃蕩:屋垴山是日本鬼子經常出沒的地方,在那里他們奸污過鄉親,殺死過孩童,屠宰過牲畜——————種種禍害,不可勝言。有一次,聽說日本鬼子又要來掃蕩,隔壁朱下灣的數十個壯丁團結一起,晝夜不停地挖戰壕,筑暗堡,朱廣連邊挖邊放哨。修筑了戰壕以后,面對鬼子的進擊,朱廣連便有了機動靈活性,他們從哪里來,朱廣連就從哪里還擊。有一次,朱廣連6個人一起參加戰斗,最后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能夠幸免,是因為在離人群遠一點的紅關廟后殿里掏了一個坑,躲在坑里之后,再在頭上蓋了一些柴草,敵人根本注意不到。
紅關廟是人們心中的精靈,是一位遠古走來的巨人。它閱盡春色、歷盡滄桑……后來紅關廟長年失修,大殿內塵封土積,蛛網縱橫,塑像已殘缺不全,壁畫因受風雪的侵襲,也色彩斑駁模糊不清了,夜里常有些乞丐在那里遮擋風寒。天長日久紅關廟也就倒塌了,現在只留一小塊大約尺把高的平臺了。
屋垴山土壤肥沃。大躍進年代,屋垴山正是滿山松林,一片蔥綠。到了60年代末,當地勤勞的人們又重新栽種了桃樹、大黃梨,美麗的果園覆蓋了整座屋垴山。 每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梨花競相吐蕊、爭芳斗艷,遠遠就能聞到股股芳香,那些花兒與藍天白云連成一體,和清風明月把手言歡。就算你藝出名門,也畫不出它那充滿溫柔而又氣勢磅礴的意境。
屋垴山用母親般的溫柔,編織出一幅入詩如畫的美景。只可惜,屋垴山的美麗盛開在那個苦荒歲月,兒時的我更是領略不到詩情畫意的飄逸,在意的只是那些殷實果子的甜美。
屋垴山,更是我兒時的樂園。每年春天來臨,我們放學回家,立馬放下書包,脫去棉衣,穿上單褂,挎著籃子,拿著小刀,走進春暖花開的果園里去挖野菜、撿地皮菇。對于我來說,挖野菜是一件最愜意的事。每當提著滿滿一藍地菜回家時,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今晚媽媽定會夸獎我。
回到家里,連忙把野菜清洗干凈,等媽媽收工回來弄飯。記得姐姐最愛吃地菜,她總是“霸占”一大碗,蘸著醬,津津有味地吃著。有時媽媽還做豆子糊糊喝,爽口去火,清熱解毒;有時口糧不夠,媽媽還做菜粑給我們姊妹幾個充饑。有一次,姐姐多吃了幾個,大便時疼痛難忍,嚎啕大哭,媽媽拿起小棒一點點地掏出來。
平淡無奇的屋垴山啊,我就是在這個敦厚樸實毫無張揚的大山里長大,你用父親般的厚重,哺育了無數生命,伴我度過苦澀的童年。看著一年又一年的花開花謝,春去春來,構成一幅永恒的畫面,定格在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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