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石散文
我累在江邊,小憩于河灘,陪伴我的,是河卵石。
光光亮亮的河卵石,遠望似魚鱗,近看如瓜、如果、如珠;大小不一,形態各異,色彩斑斕,參差不齊;個個沉默無語,塊塊凝結堅硬,儲有欲濺的火,暢裸溜溜個性,一個奇異的石的世界。
東邊一偶,有車在采集、裝載、拉運,石們將被用以鋪路,和水泥、砂漿攪和了,砌筑高樓大廈。它們將永遠沉默在基礎、梁柱、墻體,作永久的獻身。
絲絲縷縷冉冉升騰的陽氣,恍恍惚惚淫沁我的思緒。左摸,一塊漢白玉般的潔白,右抓,一塊富礦似的凝重。我便如癡如迷,和石們交談起來。
河水東去,將流入大海大洋,享受美好的風光,你們卻沉積在這里,一去一留,前途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習性使然,志趣相異,比如裝石的那位漢子,他喜歡勞作,而你呢,鐘情舞文弄墨。
海洋的風光一望無際,而你們,倘若不被挖掘,將永遠埋沒在這里?
即使一萬年不被發現,石在,絢麗的火花就永駐我們體內,那怕粉碎成一粒沙,它也不會消亡。
奧,生命是一個過程嗎?
是的`,海洋有海洋的風光,河灘有河灘的風景。
河水不息東流,越激流險灘,那過程多么輝煌!
固守沙灘,在水一方,地久天長,石們有石們的輝煌。
奧,殊途同歸,都歸于輝煌。
實話告訴你吧,你縱觀歷史長河,我們就是那波浪的凝結,歷經過萬千次地沖擊磨礪,才混圓而成現在這幅模樣,你們人不是常說,水火不相容嗎,沒有我們的沉積,水火相煎相擊,到頭來水干石滅,大自然的山山水水,不是要毀于一旦嗎?所以石們只有沉積。
你們是為了和諧相容,為了大自然長久美麗如斯,才做出的這種選擇嗎?
是的。
石們真偉大。
河卵石不語,個個守身如玉,塊塊光亮無比,我便在石們中間尋找了一塊最美的,珍貴的揣在懷里。奇石協會的一位友人見了,驚奇的睜大眼睛說:呀,你撿回了一塊佛石!愿一千金交換我這塊石,我沒同意。友人從此不讓我安寧,一天三趟找我,千方百計要得到這塊佛石。我被他糾纏的沒辦法,干脆捐了出去。
如今,佛石仍陳列在奇石展覽館供人們參觀。而我,由于捐贈行動,在奇石愛好者眼中,仿佛成了一塊佛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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