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鄉戀的散文
暑假。車顛簸了五六個小時吧,終于到了老家。是車子到了,還要步行約一個小時吧。二叔或三叔來接。我和弟弟不用走的,分別坐在兩個平時裝稻子的籮筐里,二叔或三叔挑著,像極了“牛郎星”,伴著扁擔“吱呀吱呀”的節奏聲,一路晃晃悠悠的,舒服極了。這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我記憶中的童趣。老家,我的根之所在,安徽的安慶地區,懷寧縣,出了陳獨秀的地方。記憶中的“獨秀山”,也就海拔二三百米吧,不高大的,蒼松翠柏滿山,靈氣逼人。
途中,一條沙河橫亙。水不深,豐水時也就一尺來深吧。有竹排橫渡,記憶中不收費的。那水清的看得見水底一粒一粒的黃沙,墜在水底的陽光在波紋與黃沙的作用下搖曳著一條條的金線,煞是好看。那時常想,電影“南征北戰”的沙河是這兒嗎?
大人們一路拉著家常,我的眼眸欣賞著夏日的稻田:黃燦燦的,稻穗彎彎的低著頭。微風拂過,似有波浪,一望無際,真是令人神清氣爽。稻田里有水,水也是碧綠碧青的,不時青蛙跳躍,魚兒潛游。那時,老家種三季稻,種地是很少用農藥的。一路的丘陵地貌,不時看到成片的馬尾松,一片在我眼里海一樣大的水庫。我心曠神怡,暑氣一掃全無。
快到老家了。地平線上,一團大樹綠色氤氳下,幾十戶農家的青瓦青磚房城堡樣的攏在一起。我的老家,胡老屋就在眼前。好一副皖南水墨山莊畫卷!都姓胡。多少年前是一個老祖?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祠堂,供著呢。只是“破四舊”時沒了,我也只是聽說。爸爸腳步急促起來,越過了我們一行人,那一聲“媽!”我至今記憶猶新。奶奶,一個小腳女人,顫顫巍巍地迎出了門······
青磚青瓦房子圓一樣的圍著,有一條約一米寬的有頂的走廊交通著,即便雨天,家家戶戶的串門也不擔心淋著雨。這樣的結構,對城里長大的我,有著天然的魅力和神秘感。隨著人口的增加,人們逐漸離開了老屋,后來的胡老屋,新建的房屋,一家一家的倒是有距離了。雖不擁擠了,氣派了,但老屋那蕩漾著濃濃的鄉親之情似乎也淡了許多,令人不禁唏噓惆悵。
最喜奶奶做飯的時候了。那風箱的呼啦聲、那稻秸燃燒時的特有的混著米飯味的煙火之香、奶奶的`被大鍋灶的爐火映紅的面龐無一不在腦海中珍藏。滾到奶奶的身邊,一聲“做莫斯”(方言:做什么事呀)再拿出爐膛里烤熟的山芋給我,那個甜香的味,那個濃濃的情,美呀!
胡老屋的南面有人們稱之為的“月塘”,北面有所謂的“靈塘”。兩水塘功用不一:“月塘”供洗漱之用,“靈塘”則為飲用之源。兩水塘的水都是極清洌的。那水清澈的,有點像翡翠,見得到一米深處的魚蝦。讓人真想一頭扎進去和水融為一體。那種愛水之情感,讓我對“人”是從水里來的理論一點都不懷疑。見過那水的,套用一句詩表達:曾經碧水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沒見過老家的人釣過魚。一次,看見也是返鄉的客人釣了半桶的“白絲魚”,那魚傻傻的,似乎三秒鐘上鉤一條。
水庫真大呀游泳的確愜意。在水里可以睜開眼的。在水的放大下,手似乎比平時大一倍!在水里走著走著,清清的水漫過了腿、漫過了腰、漫過了脖子。突然,我陷了下去,水漠過了頭頂許多——原來是凹地,是個暗井。我心里一個激靈,兩腿用勁一蹬,浮出了水面后游了回來。對于七八歲的孩童來說,這次的歷險讓我有種死里逃生感的自豪!
爸爸是胡老屋村莊走出的為數不多的一兩個讀書人。那時,城鄉之間的人基本不流動。老家也沒有電。都是煤油燈,收音機幾乎沒見過,城里收音機也是奢侈品啊!看一場露天電影像過年一樣。所以,我們回去是很受歡迎的:帶回了城里的信息,帶回了外面的世界!無論如何,人總是有所向往、有所追求的。記得乘涼時,老家人就著手電筒的光讀著我的經過爸爸修改后的作文,都嘖嘖有聲,唏噓不已。那是一篇祭掃烈士陵園的作文,怎么寫的,爸爸怎么改的差不多都忘了。只記得爸爸修改的一句話“······風,輕輕地吹著,像是人們的嗚咽······”面對贊嘆,我卻心里羞愧得很那,不是原汁原味呀。
農忙時可以中午吃干飯的,不過,我的胃似乎無底洞一般,多吃一碗時,爺爺的眼神至今記得:分明是心疼、是不安、是不舍啊。只是那時的我對農民是怎樣的勞作、怎樣的艱辛、怎樣奢求個溫飽似懂非懂。
最后一次回胡老屋至今已經將近三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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