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山花爛漫時散文
那山野該是開花的時候了吧?嗯,應該是了!
年輕的游子呵,多少年沒有看到那山野花開的勝景了?是否還記得那清新的空氣,迷人的山澗,還有那飛舞的蝴蝶嗡嗡的蜜蜂?那在天空中飛舞的風箏線頭的另一端,何時又能握在手中?如果那時能像現在般珍惜那美景,相信此時回憶會更有味道!
那時山野里那迷人的桃花杏花以及各種野花并不能吸引這些被花兒慣壞了的孩子們。即便是萬花盛開,裝點的春姑娘美麗至極,也不能讓這貪玩的孩子為之動心而靜觀其美。只有那開滿黃花的油菜地和那勤勞的采蜜者才能引來這頑童嬉鬧。
還記得油菜地里抓蜜蜂嗎?用紙疊的夾子,套在大拇指和食指之上,小心翼翼地走進開滿黃花的油菜地里,一只手拿著瓶子帶紙夾的手做好突襲的準備。抓蜜蜂是有技巧的,剛落在花上的不能抓,準備離開的不能抓,唯有那在努力采著蜂蜜的小蜜蜂才能下手。看準時機,以最快最輕靈的手法抓取蜜蜂,然后快速地放進瓶子里,再快速地將瓶蓋蓋上。如今都忘了,那兩只小手是如何讓這三樣東西有條不紊地工作的?
媽媽說:“應該給瓶蓋上弄個氣孔,這樣小蜜蜂不至于被憋死。”于是就用釘子在瓶蓋上穿幾個小洞,供蜜蜂透氣。
很多小蜜蜂被抓進瓶子里以后就變得很溫順,它們不會試圖從瓶子里飛出來,或許是因為瓶子太小翅膀施展不開吧?可是,換個大瓶子它們依然是爬在瓶底不愿意動彈。把瓶蓋打開,它們也不會飛走。把它們倒出來,有的依然爬在地上,好久也不飛走。等到觀察夠了沒耐心了,就隨它去了也不去理了,繼續去油菜地里抓其它的小蜜蜂。
那時候天真地以為,只要抓住了小蜜蜂,它們就會產蜂蜜,產出來和買的那蜂蜜一模一樣的蜂蜜。可是,抓了那么多小蜜蜂回來,它們一個產蜜的都沒有?媽媽笑:“那黃黃的就是蜜啊。”“可是為什么和買來的不一樣呢?”我問。“傻孩子,蜜蜂采蜜回去是需要加工的,要是抓回來產的蜜就是現成的,人人都去抓蜜蜂了養蜂人拿什么賺錢?”媽媽答。
于是,又去找養蜂人取經。那養蜂人的帳篷周圍都是蜂箱,肯定是不讓人進去的,只能在遠處遠遠地望著。等到太陽收斂了光芒,不再刺眼時,游逛了一整天花叢的小蜜蜂們就都紛紛回來了。聽說每個蜂箱里都住著一位蜂王,它統治著蜂箱里那個蜜蜂王國,它的子民們只要沒出任何意外就會在太陽落下地平線之前飛回它的身邊。
每到太陽即將落下又還沒有落下的時候,那養蜂人就出來干活了。他們是不怕蜜蜂刺的,因為他們手上帶著布手套當然胳膊上除了衣服好像也沒有什么防護措施,只有那頭上戴著有很長黑紗的帽子,黑紗是要蓋到肩膀以下的。他們打開蜂箱的蓋子,只見成群結隊的蜜蜂從箱子里涌出來,可是那些人是不害怕蜜蜂的,仿佛飛出來的是不咬人的蒼蠅似的。很多框架擠在蜂箱里上面爬慢了蜜蜂,看起來更加擁擠了。
那養蜂人將手伸進蜂箱提出一個框架抖上一抖,只見一大疙瘩蜜蜂掉進了蜂箱,盡管如此還是有數不清的蜜蜂圍著那養蜂人嗡嗡地叫著。那框架之上是有細密的網子的,那網細密到蜜蜂爬在上面腳都不能伸過去,若不是視線能透過它看到模糊的東西,你肯定認為它是一張釘在框架里的布。那網子上粘滿了淡黃色的蜂蜜,有的已經化成粘稠的液體往下滴了,養蜂人便拿一塊上面已經沾滿了蜂蜜的板子將那整片網子上的蜂蜜刮到預先已經準備好了的桶里,再將框架放回原處,如此反復直到把那箱里的所有框架都清理完成。最后又將蜂箱蓋上,換下一個蜂箱做同樣的動作。
直到太陽徹底藏進遠處的房屋后面,那些養蜂人才提著他們的戰利品回了帳篷,而我依然不知他們是如何將那黃色蜂蜜變成香甜滑膩又透明的液態蜂蜜的。
第二日又是抓蜜蜂,還是那片油菜地,只是這外圍的油菜已經有多處成片地躺在地上了。時間不長,這地的主人便跑來:回家里去玩去,看看這油菜被你們糟蹋的。于是便匆匆離開,去了別處。
花開總有花謝的時候,這油菜花的勝景也就一月半月的光景,花就不再有了蜜蜂也不再來了。抓蜜蜂造蜂蜜的事情雖然沒有成功,也不氣餒很快便忘了這事,投入了其它事情了。
油菜花還沒有完全敗去,洋槐花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登場了。
洋槐,聽名字就是外來的。人們總喜歡給外來的東西前面加個“洋”字,用來和本地的原產物分開,而這洋槐樹是植物中唯一一種在這塊黃土上安家的植物。
不單是因為它的生命力異常驚人,隨處都可以生長,它的樹干可以做礦柱,樹枝可以燒火做飯。當然還有洋槐花和洋槐籽,洋槐花是可以做成各種美食供人們享用的,它天然無害也不需要特殊處理,洗一洗就可以伴著面粉做成吃食了;而它的果實洋槐籽,聽說是一味中藥材,像扁豆一樣卻比扁豆苗條了很多的外殼,里面的籽更是小到幾乎沒有。拿它賣錢的人并不多,實在是因為它太便宜了,盡管采上整整一天也換不了幾塊錢。
在洋槐花盛開的時候其它花兒都敗了去,唯有它占盡春光,蜜蜂當然也都唯有采它的花粉回去做蜜了。因此洋槐蜜是被認為純度最高的蜂蜜,賣價當然也就高于正常蜂蜜的價格了。
洋槐大軍多是生長在溝壑里的,每到洋槐花盛開的時候,U字型的溝壑便變成了白色的世界,與冬天的灰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與遠處的嫩綠也是分庭抗禮的。盡管最終,這里還是會被那綠色大軍所同化,成為綠色大軍的一部分,但此時無所畏懼白色的大軍依然不愿屈服于那虎視眈眈的綠色大軍。
但人們好像是要幫那綠色大軍似的,紛紛提著麻袋往這里趕來。每年都是如此,只要這白花盛開,人們就會來這里采摘它們。盡管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但那各種蔬菜才剛剛種進地里,想要吃上蔬菜還需等上一兩個月,吃了一冬酸菜的人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換個口味了。于是很多人天天來采摘,花開多久人們就摘它多久。
洋槐樹枝上是有刺的,好像它知道人們會來折它的枝采它的花,想要用那刺嚇走人們。可是它還是不知道人類的強大,那花椒樹從頭到腳全身上下長滿了刺人們都沒有退縮過,何況它這只是在樹枝上長了零星的幾根刺呢!人們直接就將那零星的刺忽略掉了,于是那花兒便被輕而易舉地摘了去。
我是不喜歡吃那洋槐花所做的飯的,可又不舍錯過那采花的樂趣。孩提的我們總是對這神奇的世界充滿好奇,總是以最大的熱情投入那可以為我們帶來歡樂的事情中去,縱使皺著鼻子撅著嘴不愿吃那全家人都奉為美食的洋槐花菜肴,但貪玩的本性卻讓我在下次采摘洋槐花時忘卻了那吃飯時的痛苦。
人常說最美好的莫過于童年,我卻說最美好的當屬回憶。或許,那孩提時的我們也有過煩惱,受過傷痛,哭過鬧過,希望自己長大成人擁有自主權,如今卻因為長大的煩惱而羨慕那記憶中的童年。
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會有那個階段的煩惱,同時每個階段都會留下值得回味的記憶。品一杯茶靜靜地回憶,跟著那記憶的絲線找尋那曾經的快樂,我們沒有丟失它們,只是暫時被煩惱阻擋了而已。或許,走過了現在的這個階段,再回味此時所留下的記憶,同樣會有留戀和向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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