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劃痕散文
退休后,她經常失眠。失眠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家鄉。有時覺得很溫暖,有時又覺得很苦澀,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陣的酸楚。
離開家鄉四十三年,她從沒有回過一次家。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想。媽媽那句“你敢走出這個門,就再不用回來,我也沒你這個女兒”的狠話,時時在耳邊回響著。
為了愛情,她訣別了母親,跟隨著心愛的支邊青年劉智宇遠走他鄉。她做過洗衣工、當過清潔工,后來,在社區干部的幫助下,她終于在丈夫劉智宇任教的學院食堂做了一名洗碗工。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遠方的家,想起在泥土中刨食的母親。她幾次試著將自己的工資寄給母親,卻又被一一退了回來。她的心情比窗外的雨天還潮濕。
她真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沒出息,但恨過后,仍然控制不住自已想家的情緒。特別是退休后,她幾乎被這種情緒折磨得寢食難安。農歷的8月13日,是她退休后的第二十天,也是她四十三年前離家的'日子,她終于鼓起勇氣踏上回家的路。
當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開昔日的家門時,老舊的房屋依舊,母親卻沒有了蹤影,房屋正墻上密密麻麻的一道道劃痕仍然清晰可見。一萬五千陸百玖十伍道劃痕,不多不少正好是四十三年日夜光陰的刻度。
心海決堤,蒙蒙煙雨籠罩了萬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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