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包角箱母愛的延續散文
房子裝修好了,也買了不少家具。一只古老的包角箱子老婆不知該如何處理,被她放在了處理品行列,或被丟棄,或送人。正好被我發現了!我很生氣地大聲阻止道:“媽喲!這個咋可以送人呢?”老婆哭笑不得!她呸我一口沒好氣的回答道:“傻瓜!我是你妻,不是你娘!你做夢了吧?”我也不管她說啥,一把抱起箱子就往書房搬。顧不了誰在笑話……
這是一個樟木做成的箱子,盡管很古老,卻也還很結實,每個邊角都用上好的鐵皮包裹。可以看出,這在當年應該算是高檔的了,它體現了母親娘家的厚愛!前幾年我和父親自己動手又把它從新上了油漆。但還是可以看出年輪的痕跡。這個家只有我和父親愛惜這個木箱子!因為它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看見它,不由然的就會想起母親,想起母親心中會有無限的溫暖……
那一年,弟弟去廣東和平縣學雕刻藝術。父親就把這個箱子給了弟弟,并告訴他:“這是媽媽的嫁妝,你第一次出遠門帶上它吧。就算是你媽媽的一點心意!”說完長吁短嘆一番,感慨我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這也是父親對弟弟的愛。我知道,父親很珍惜這個箱子,幾十年了,這箱子依然纖塵不染,完好無損。
后來,弟弟在外面被野女人騙走了童真,他的老板怕父親責怪管教不嚴,于是打電話告訴了父親。父親很傷心,特地派我去把弟弟帶回來,擔心野女人把弟弟帶壞了。
來到弟弟學藝的雕刻廠,老板向我反映了情況,并留我們吃了飯。可謂熱情款待!我決意要帶弟弟回去。老板也不多挽留!只是提出路途遠,又要多次轉車,帶著個大木箱子不方便,讓我賣給他。我看他是看上了這個做工考究的樟木包角箱子!我毫不猶豫地說:“不!這是我媽媽的嫁妝,走路也要把它帶回去。”他說:“多給點錢呢?”我搖頭說:“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弟弟去的時候,是坐了廠里拉貨的車直接到廠里的。我們回來就要轉幾趟車了,到車站的路還真的夠我們走的,還要帶著弟弟的不少行李。但我們硬是把它帶回來了!
回來后,弟弟少不了父親嘮嘮叨叨的訓導,箱子也收回去了。以前,父親就一直帶著這個箱子在南南北北的法庭工作,我也常去看望父親和這個箱子!每次見到這個箱子,都有家的感覺。因為這是媽媽的嫁妝,因為父親很珍惜這個箱子!因為父親珍惜這個箱子,所以他是我敬愛的父親。
后來,我下崗了。一直在廣東打工多年,常常思念父親和這個箱子,以及在箱子旁邊溫暖的歲月。有時就想,如果我成了家,父親會不會把箱子給我呢?
記得,每每打開箱子就有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樟木的香味真的很好聞!清香的味道一直傳遍全身心。更主要的是,它會讓我想起母親,想起母愛的溫暖!我六歲就沒有了母親,看到人家的母親和孩子溫情脈脈,我只有羨慕。看到人家和母親吵架,看到別人不孝我義憤填胸!沒媽的孩子容易嗎?母親才是自己的菩薩呀!母親的可貴,我想沒媽的孩子更懂得。我想,這也就是我喜歡這個箱子的真正原因!
我想,父親和我一樣!因為弟弟的原因,再一次的家庭矛盾爆發后。父親和繼母離婚了!父親也只帶走這個箱子和個人衣物。后來為了三弟,父親復婚了,父親也只帶回箱子和個人衣物。后來兄弟們成家立業了,父親被繼母趕出家門,父親也只帶走箱子和個人衣物。可見,父親和箱子的感情有多深呀!這個箱子陪伴了父親將近五十年。這多年來,箱子載滿了父親對母親的思念!每當我去父親上班的鄉鎮看望父親,在這個箱子旁邊,父子之間都很容易溝通。在箱子旁邊,父親常常問我記得母親那些事?問我這記不記得,那記不記得。母親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父親在箱子旁邊告訴我的!我的母親溫柔體貼,美麗大方,心靈手巧。所以,父親不娶城里的洋學生,所以父親不娶單位的女同事,都是因為母親的好!回想起來,凡是認識母親的人沒有不說母親好的!人們一聽說我是母親的兒子都會唏噓一番,并且向我投來關懷的目光。母親的好,就和她一直不和睦的奶奶內心也默認了。
盡管父親是庭長,但他的房間很簡單,這個箱子就是他最起眼的家當。別致,大方,優雅,清香!上學時有一段時間我在父親所在的鄉鎮就讀,原來我的成績很差的,可在父親身邊在包角箱旁邊我的學習卻是不斷進步,所以參加工作考試我能勝出許多高中生而名列前茅。這不但是父親的驚喜,也讓我找回了自信!我想,這個功勞離不開這個包角箱,離不開母愛的延續!
父親離婚后,再一次組成新的家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父親搬開了居住。走的時候,他正式把箱子移交給了我!他也沒有多說,只是嘆了口氣說:“這個箱子就留給你了!”他是知道我喜歡這個箱子的。妻子是不清楚這些的,也難怪她會拿去送人。平時大家都忙著勞勞碌碌的生活,這些個人情感哪能一一說明呢?其實家里還有不少的“老古董”。哪一件我都不舍得丟棄,好像留著才像一個熟悉的家,看著他們都會給我溫暖的感覺!
前幾年,老鼠把箱子的邊邊啃出傷痕來了!我一氣之下,買了老鼠藥痛下殺手,大大小小的老鼠遭了災,后來,又買了老鼠夾子。現在簡直就搞了密封式的裝修杜絕老鼠進出。說實話,原本我并不痛恨老鼠,有時還同情他們!可誰讓它們去啃我的箱子呢?
當我把箱子抱回來時,親切的感覺似乎更深更濃了!很慶幸自己回來得早。我把它擺放在觸目可及的地方擦拭干凈打開箱子,深深地聞了聞依然如新的香樟味道,心里感到無比的通透舒暢!擁有它仿佛擁有一切,這就不是金錢所能買到的珍貴呀。這是我對母親的念想,這是父愛的寄托,這是心靈的溫暖,這就是家的味道!
母親沒有留下什么給我們,只有這么一個包角箱子還在!它裝載的不但是感情,還有我家坎坷的過去。盡管,它已經給予了我很多!但它的歷史使命遠遠還沒有完成,我需要它,我想孩子們也會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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