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電話散文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的心里不由得掠過一絲埋怨，這半夜三更的打什么電話嘛？還讓不讓人睡覺啊？一聽是老公的手機在響。雖然我倆都是同一個鈴聲，都浪漫滿屋的主題曲《命運》，可區別在于他的鈴聲很大很響，我的鈴聲很小很弱。所以我倆誰都沒有及時理會在響的手機。
繼續睡覺。誰知那鈴聲第一遍剛停，第二遍又接著響了起來。“這大半夜的誰會打電話啊？還是接下吧，說不定有什么急事。”急事？一絲不安突然冒上心頭。“小心是家里有什么事，你還是快接電話吧。”一時還迷糊的我，突然醒了來，對著裝啞的老公說道。
老公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也沒看按下了接聽鍵。“喂。”只聽那邊傳來了公公的聲音。“爹，大半夜出什么事啦？”聽著老公在電話里著急的問公公。
“我跟你媽來賣菜，來到岱官屯腳，三輪車壞了，車頭跟車身斷成了兩截沒法走了，你開車來拉下菜。”我伸手拿起床頭邊我的手機一看，4點12分。我們還在做夢呢，他們老倆已來賣菜了。
“在岱官屯腳是吧，好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來。“老公說著掛了電話，下床噼哩啪啦的穿起衣服下樓開車去了。兒子也被鈴聲吵醒，忙問我“媽，幾點了？天亮了嗎？”
“天還沒亮呢，才四點多離上學還有兩個多小時，快睡吧，時間到了我會叫你。”我沒跟兒子說，他爺爺的車壞了事，免得他上課開小差。說著我也接著睡覺，可這一吵我卻怎么也睡不著了。想著婆婆、公公這大半夜的來賣菜，心里不免多了幾自責。他們老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種菜賣菜很辛苦。也勸說過，讓他們老倆別種了，就是要種也種少點，少累點。公公卻不在乎的說“在我還做得動的時候，我能做多少算多少，我還不到跟你們伸手要錢的年齡。到我不會動了又說不會動的事。”不管是做兒女還是做兒媳的，其實我們都明白老人是在為我們減負擔。
再說，現在菜市里賣菜也亂得沒時間限制，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買菜賣菜。以前一般都是零晨三點多開始交易買賣。現在到好，隨時都可以做買賣。白天還好些，沒有蚊蟲叮咬。若夏天這一季在晚上買菜的話，定會被蚊蟲叮咬。冬天，夜里又冷又黑，不帶手電筒跟本看不見路。夜半三更的一個人在路上走很危險。前不久就發生過有人在路上搶那些大半夜來賣菜的人，有錢搶錢，沒錢還打人。看到是女的沒錢見戴著耳環、項鏈就搶。有一段時間嚇得一些賣菜的農婦都不敢一個人上街賣菜，沒家人一起就只好約同村賣菜的一起。
瞎燈火黑的，有時候還會遇到車禍。記得去年村上隔壁的就有一個媽媽（大媽的意思）一個人五點多來賣菜，快到菜市門口一個拐彎處，被一個喝醉酒開奧迪的人給當場撞了，事后家屬到是得到了賠償金，可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
伸手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五點過一刻，離起床送兒子讀書還有一個多小時。只好放下手機繼續賴在床上。翻來復去的就是無法入睡。而父母每天干活操勞的情景卻不斷出現在腦海里。公公婆婆每天象照顧小孩一樣照顧著家里的那三畝大棚，拔草、澆水、施肥、打藥水、打尖、綁藤，每天有做不完的活。雖然婆婆有兩兒一女，可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各人有各人的事，也無法時時回去幫忙。平時大家也沒時間回去幫忙干活，反倒每個星期六的回家，還要讓婆婆做好飯等著這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的人回去吃。吃了飯，每人還可以分一大包婆婆從田里找好的新鮮蔬菜。不管是公公婆婆還是老家的父母也是一樣，孩子小時候也要為孩子操勞，等孩子長大了也沒一天輕松過。心里無時無刻不都在裝著大大小小的兒子、孫子。不管是婆婆還是母親，連自家養的雞下的幾個雞蛋都舍不得自己留著吃，就想著攢起來分給兒女們，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好好的車子怎么就斷成兩截呢？不都開了三四年的車子了嗎？想著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送兒子從學校返回到店前，見門關著。老公還沒回來。心里不由得放起了滴咕，不會傷著人吧？不會有什么事吧？邊想邊把摩托車停在店前，要不要下去看下情況呢？反正菜市場離店也就幾步路，還是先打個電話問問？猶豫間我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老公。“喂，咱說嘛，車子壞了，沒傷著人吧？”
“人沒傷著，就車子壞了。我把菜拉到菜市場跟阿媽在賣菜，菜又多，洋蔥、蕃茄、芹菜的'，她一個人忙不過來。？”電話那邊時不時傳來婆婆跟菜販子講價還價的聲音。
“哦。”我哦了聲，聽到人沒事，掛了電話，懸著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唉，雖說放下但自責的成份占多大數。再自責可這一天的生意還得做，開門做這一天的生意才是問題所在。跟往常一樣先打掃店前的梧桐葉和灰塵，開門打掃店里面的灰塵，把貨架上的貨擦一遍放好，拖地、抹桌子早上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做完這些，還是照樣的給自己倒杯溫開水，在電腦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看看博友們更新的文字。一看時間七點半，離老公上班還有一個小時，心想也許他會趕在上班前回來。
當我打開QQ郵箱準備把今天的事寫下來時，見老公走了進來，我只好停下手上的動作。忙問他“菜賣完了嗎？阿媽他們呢？”
“還一袋洋蔥沒賣完，其它蕃茄、芹菜都賣完了。阿媽一個在賣，阿爹在岱官屯腳收著車子。那么大一點車子，拉了差不多一千五百斤的貨，想想也危險。”他邊說邊點了支煙準備抽煙，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公公讓他去拖車子。
“我八點半得先到公司報到，等公司開完晨會才能回來，您在哪先等我下。”說著掐了煙頭背起包準備去上班。
“你打電話給忠建（小叔）不管忠興（妹夫）讓他們去幫阿爹拉下嘛。”剛要走出門的老公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也沒打電話，自顧自的上班去了。其實我倆都明白，要說忙我們倆比他們都忙。小叔家兩人收個店，也送貨，但他們閑的時間多。家里忙的話抽個人回家幫幫忙不是問題，可他們寧可倆人你守著我守著你，也不回去幫忙，有時特不是慈味。就拿平時星期六回家吃飯的事來說，弟妹從不會提前回去一次，每次都要等我家和小姑一家回去了，我和小姑跟婆婆幫飯菜準備好了，打電話給他們一家才回去。甚至飯菜擺上桌子都沒回來的日子也有多數。想想也是雖然我和老公是大的，但家里的事情要攤派任務的話也得公公和婆婆他老倆自己說，我們小的也不好插嘴。
快九點時，小姑騎著摩托來了，她把摩托車停在店前。邊進來邊說“二哥把車子拉到我家了，忠興在焊車，智明（小叔家小兒子）、阿媽他們都在。還好阿爹打電話給大哥，要是打給二哥，二哥準罵半夜三更吵著他睡覺。阿媽來叫門時我看了下才四點過呢。”我一聽，心想既然一出事阿媽先去你家叫你了，你們干嘛不去幫拉菜啊，你們不也有車么。其實她不說，我也能猜到：定是車了壞了阿媽就走去小姑家，小姑家離岱官屯腳也就三百米的路。留下公公一個人在守衛車，再說等婆婆走到小姑家，又從小姑家返回來，得費些時間。婆婆再快也沒電話快吧！可公公了解他們的脾氣，只好打電話給老公讓他去拉菜。
這時，我才想起公公想買個手機的情形。好像是前年的事了，星期六，我們照常回家吃飯。吃過晚飯閑聊時，公公突然有想買個手機。說家里雖然有座機，可人天天隨時在地里，人家打電話來家人也沒人接，放個座機也不起作用。買個手機帶在身上，有人打電話隨時都可以接到。
坐在一旁的小叔插嘴到：“能有什么事，您又不打麻將，又不有牌友，就是喝點酒也只在家自己喝。再說買個手機也沒人給您打電話啊……”
還沒等小叔舉完例子，公公生氣的吼到：“我又不讓你買給我，我也不讓你幫我交電話費。再說家里種這么的菜，記兩買菜人的電話，問下價格這總方便吧。有時人家要菜打電話來，人又不在家，人跟本問不到，人也找不著，那還會跟你買菜。”一時還樂呵呵的一家子，氣氛一下緊張起來。這時婆婆也在一旁說道，“你們弟兄倆不管哪個幫你爹買個就是，反正又不叫你們出錢。”
在一旁抽煙筒的老公，接著婆婆說道：“不用拿錢，也不是錢不錢的事。要用我去電信公司領個老年機就是。老機功能少方便，我家爹用起來也不麻煩。至于電話費跟我的手機捆綁就行，家里的座機也是捆綁的，不用你們另外交錢。”公公聽了，口氣才緩下來。
“我也不在乎那幾塊電話費，只是家里種著菜做著生意，多少得了解行情。有時自己的菜明明可以賣得好價錢，你又了行情賣便宜了不劃算，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又不是撿來的。”想想也是，有手機是很方便的，方便別人也方便自己。
小叔那么有錢，就讓他買個貴的也是應該的，就像他在銀行買的那兩公斤黃金一樣，現在兩公斤黃金都跌了一輛逍客車的錢了。可有時候，婆婆還是喜歡護短，老說他們買了房子，沒錢。
說老實話，有個電話是很方便的。比如：我們有什么事可以隨時聯系到父母、親人，父母也可以隨時聽到我們的聲音。要緊忙來也好找到人。就算家里有什么急事，兒女一時半會來不到，找找鄰居也很方便。特別是遠方的親人或親戚有紅白喜事時，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何必還用得腳一步一步的走呢？
手機、電話即方便別人也方便自己。就拿這次的事故來說，若公公沒隨身揣著手機，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一時上哪找人幫忙。就算小姑家離得近，也得婆婆一步一步的來回走。若是在高速公路上或遠不著村近不著店的地方發生這種事時，身上又沒有電話，那就只得看自己的運氣了。
爸、媽，不管我在不在你們身邊，我都會為您留個手機在身邊，也會為您二十小時開機。不管你們什么時候有什么事，只要你們拔通電話，我隨時都聽到你們的聲音。就算有急事我一時趕不到你們身邊，我也會盡量處理，盡量不給彼此留下遺憾。——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會為你們，二十四小時開機，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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