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用天下換一座城散文
我站在高高的山峰上瞭望,萬里江山,美不勝收。而我獨戀一座城,那小小的城便是我的世界,那里有她,有我。
我愿用天下,換一座城。在那座城里我遇到了最珍貴的人,也明白了原來友誼是三月的陽光,溫暖明媚,是六月的風雨,清涼及時,是九月的落葉,無私無怨,是十二月的雪,潔白無瑕。
2005年的夏末,我們從南北而來,共聚在那座城,追一個夢。
那時我剛上初中,提著大包小包往寢室爬,累的氣喘吁吁,就在我低頭喘氣的剎那,一雙白白的纖細的手抓住了我的袋子。我驚奇地抬頭張望,一個笑容可鞠的姑娘,她說:“我幫你提一袋吧!”我直愣愣地坐在臺階上打量著她,薄唇皓齒,柳葉眉隨著丹鳳眼輕揚,肌膚白如雪,面色如桃花般粉嫩,烏黑的秀發被高高的扎起,如瀑布般自然下垂,簡單的紫色短袖,藍布牛仔褲向上挽起,搭一雙潔白的帆布鞋,干凈利落,清秀可人。“喂,你怎么了?”她清脆的聲音才使我回到正軌上來,連連道謝。
也許真的是有緣,我們在同一個寢室里,還是上下床。我們驚愕的看著對方,咯咯地笑了,像等待千年的老友,喜不自禁。就在我們互相幫忙鋪被子,很開心的忙著的時候,進來了一個短發彪悍的胖姑娘。因為她和我們旁邊的一個姑娘認識便非要住我的下床,還以一個小空口袋為由說是她占的床鋪。我們都覺得她很無理,那姑娘卻說就讓她們一起吧!她對我微微一笑,便走了。
這點小插曲讓我們的友情發展的很緩慢。那時候,離我最近的不是她,她身邊如影隨形的人也不是我,我們只是在抬頭低頭的相視中會心的一笑。
然而時間是無情的沙漏,它幫我們做了最好的取舍。無聲無形中,我們便把彼此放在了心里。一到周末,寢室就空空的,只剩下我和她(由于離家太遠沒法回去)。自然而然的,我們便湊在了一起。
她是我見過最溫暖賢淑的人。我有些慵懶,有些孩子氣,她總是如姐姐一般的照顧著我,哄著我。每到周末,我就像只豬一樣趴在床上不想起來,她像清晨的第一縷清風吹向我,叫我吃早餐,我不起床,她就拉我,拉起來,我又倒下去了,她撓我癢癢,我也撓她,她特別怕撓,扭不過我了,她就去給我買來。有時候她就像穿小孩一樣的給我穿衣,拖著我起來,我不愛走路非要她背,她背著我故意東搖一下,西幌一下,忽然要把我放垃圾桶,忽然又一屁股把我坐在下面,我們就一路跑呀笑呀鬧呀,無憂無慮,開心極了。
大概我真的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吃太多零食,經常胃疼。很嚴重的一次,輸了一周液,那時候她每天趁中午吃飯的時候偷偷溜出來給我買很多吃的,威逼著我吃,扔掉我的牛板筋,臭干子,監視我吃藥。她知道看著別人都上課去了,我會著急,她卻忘記了威嚴的班主任,一心陪著我,哄著我。
后來我知道了她回去了被責罰,被罵得狗血噴頭,還沒吃飯。我很難過,她卻總是微笑著對我說:“我要罰你,罰你……乖乖吃飯,不許生病……”從那以后,拖沓的我,總能在桌子上看見牛奶和面包。
周末的時候,我們喜歡去大寧河邊玩耍。碧水清清,倒映著兩岸的蔥郁和蔚藍的天。我們迎著涼涼的河風,提著一杯豆漿,半口袋米糕,坐在光溜溜的石頭上互相喂著吃。許多時候吃著吃著我就哇哇大哭,因為我也想家,想爸爸媽媽,每次看見別的同學都回家了,我們卻只能在河邊與冷風相伴,我很難過。那時,她總用媽媽般的情懷抱著我,哄著我,她總說:“你好羞,來來,我多給你吃個米糕,乖啦,有我在呢……”我躲在她懷里邊吃邊哭,吃完了我就拉著她的手,逆流而上,我喜歡撿各種各樣漂亮的石頭,她也喜歡。撿的搬不走了,我們就把它藏在秘密據點。我們約好了等我們買房子了就來搬回去。
三年之后,我們在同一所高中,都選擇了文科,她在五班我在四班,僅僅有一墻之隔。那時,我們的家都搬進城了,但是我們從不會獨自回家,要么我們一起去她家,要么一起去我家。我父母很喜歡她,她實在是太懂事了,太貼心了,以至于我媽媽經常跟她媽媽說互相換一個女兒。誰讓她在我們家洗衣做飯掃地通通干,只有我在一邊閑著看呢。
她特別喜歡做飯,能研究出各種各樣的美食。好不例外的,我就是那個能替她嘗菜的人,無論在她家還是我家,都是她在廚房里炒的曲曲啦啦,弄的香氣四溢,我只負責吃,實在是過意不去了,我就給她喂一口。她特別愛笑,一笑起來就嘚瑟她那口雪白又整齊的牙。“逼上你的血盆大口,不然我給你敲下來。”我故作生氣的說。她笑得更得意了,“哈哈哈哈……嗯啊,來來,送你。”她一副開心的不行的樣子,我一把就撲倒了她。
用別人的話說我們是穿了連襠褲的,不能分離,下課了不是她站在我們教室門口,就是我站在她教室門口等著。雖然我們也有其他朋友,但是彼此是唯一誰也動搖不了。她是我的“老公”,我是她的“媳婦”。高三我們不住讀了,住在她們家,我們一起學習,一起吃,一起睡……我們總是在城市還沒醒過來之前,就在水泥路上跑開了,“短粗腿,快點,快點啊……”我邊跑邊叫。“長腳鳥,看我不拔了你的羽毛,站住,小心車……”別看她比我矮步子小頻率快,我總是被她逮住。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春又一秋。我們的腳步聲夾雜著歡笑聲響遍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不知道的,都以為我們是親姐妹,大概是情到深處,長相也相似了。
高三下學期,我生了一場嚴重的病。我一直覺得她沒考好就是因為我。我生病了,讓她心急如焚,她要忙著安撫我的情緒,還要省吃儉用給我買補品。那時,六點上早早自習不到的要罰錢,她五點起來熬粥給我喝,下課了悄悄給我織圍脖,是她自創的`花紋,因為她是最懂我的人,了解我的愛好,熟悉我的脾氣……到現在為止,她送給我的禮物滿滿幾大箱子,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她用愛和心血為我做的,像千紙鶴啦,星星,桃心錢,迷你照等等。
在那座城市里,經常能看見她背著我的身影,和別人投向我們的好奇的目光。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背著一個高高大大的姑娘奔跑。她的情意一直延續到對我身邊的人,照顧我也爺爺奶奶,給我媽媽買補藥……我很明白,那份情的重量沒什么可以比擬。我很想抓住時間,讓它別在流走了,就讓我們這樣相伴一生吧!
高考過后,我們沒能按著約定一起去沙漠看落日……現實把我們帶上了不同的路。分離讓思念蔓延在海角天涯,那兩顆早已重合的心卻不曾分開。我對著任何人說的還是她,我想她也一樣……只是我們沒有很勤的聯系,仿佛一說話就會流淚。甚至到現在我都基本不說話了,我堅信,我們下次相遇的時候,不需要說太多,默默的坐著就好。
如果可以,我愿用天下,換一座城,那座有她有我的城,踏過青石板,踩在清澈的河水里照鏡子,爬在草地上仰望天空,一起哼著張蕓京的春泥“多想提起勇氣,好好的呵護你,不讓你受委屈,苦也愿意……”我希望那座城永遠都不要變,殘酷的現實不要傷害了她無比純潔而善良的心,讓她那時的模樣永存。我愿意拿天下來換。
那座城里的記憶我永不會遺忘,只是某些約定我不再堅守,我再也不想看她為了給我過一個生請假還要給別人說好話,再也不想看見她身穿大紅衣送我離別時的場景,再也不愿她為了我,一個人拼在前面。如果就此遺忘了某些諾言,她會不會不那么辛苦。
那座城,那個人,就是我的天下。如果有一天她迷路了,我就用一座城為她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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