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情散文
每當春天來臨,看到一只只春燕呢喃著從面前掠過,我就會想起曾與我為鄰、患難與共的小燕子一家,不知它們現在可好……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正月,我剛調動工作,來到一所陌生的幼兒園教書。人生地不熟,心里很是落寞。由于沒有自己的房子,只好暫時住在學校二樓邊上的一間辦公室里。每到晚上,同事和小朋友都回家了,熱鬧了一天的校園只剩下我與6歲的女兒、牙牙學語的兒子和一個女老師兩家人,偌大的校園顯得冷冷清清,我的心也被這寂寞和孤獨所包裹。
過了些時候,燕子來了,一群群燕子在校園里呢喃著、飛翔著。烏黑的`禮服,雪白的肚皮,特別是剪刀似的尾巴飛翔起來很是優雅。一會兒從高處俯沖下來貼地飛翔,一會兒一個鯉魚打挺一樣沖上天空,給春天的校園增添了許多生機,我的心也感到溫暖起來。我非常喜歡這些小精靈,常常看得出神。特別是下雨天,有時看它們靜靜地在高壓線上站成五線譜,有時看它們在空中盤旋飛翔,像一首流動的歌,很有詩意。
有一對小燕夫婦在我“家”門口徘徊了好幾天,經過周密考察,決定在我“家”門前走廊的燈罩上安家。我很是欣喜,聽老人說燕子進喜門,我想這兩只小燕子能在我最寂寞時與我為鄰,就是最大的喜事,是上天對我的眷顧。這兩只小燕子給我寂寞的生活帶來樂趣與靈魂的安慰。
我擔心小燕子在燈罩上壘窩不安全,就自作主張搬來梯子,在走廊的墻壁上釘了兩個長釘子,纏上紅布條,固定成一個平臺?墒悄莾芍谎嘧訉ξ疫x的風水寶地一點都不感興趣,還是鐵定注意在燈罩上筑巢,我只好順其自然,由著它們。
這對年輕的燕子夫婦熱情極高,天不亮就醒來了,唧唧喳喳不停地忙碌著。一只銜泥匆匆回來,另一只又飛出去銜泥,它們就這樣忙碌著經營著自己的小家。女兒看到這兩只小精靈也特別開心,情不自禁地唱起小燕子的歌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我問燕子為啥來,燕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兒子也興奮的手舞足蹈,用含糊不清地叫著:“小燕嘰(子),小燕(嘰)子!”
經過十多天的不懈努力,一個新家做好了。我很是佩服燕子的創新能力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它們夫妻恩愛,快樂幸福地經營著這個小家,我很是羨慕。
一天中午,我睡覺起來,開門一看,發現地上有一個摔碎了的已將生成小燕子蛋,血淋淋地濺了一地。我驚叫起來,兩個孩子也急忙跑出來看,很是難過,兩只燕子站在窩邊的晾衣繩子上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聲音很是凄慘。
女兒諾諾地說:“媽媽,燕子是不是在吵架呀?”
我說:“它們的寶寶掉下來摔死了,燕子爸媽一定很傷心,肯定在互相指責呢!”
一下午,我也沒看見它們出去覓食,雖然我一句也沒聽懂,但我覺得大概是它們互相指責“窩”壘的不夠深,或者是燕子媽媽不小心,才出現這樣嚴重的錯誤。經過一天的爭吵,終于安靜下來。
第二天早上,這兩只小精靈又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開始忙碌起來了,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忙忙碌碌,銜泥造窩,經過幾天的辛勤勞動,燕子窩又加深了一大圈,從此小兩口又恢復了恩恩愛愛的生活。
又過了幾天,女兒驚奇地發現了三只燕子可愛的燕寶寶,我們一家都很開心,沒事就看著這些小寶寶。
每當燕子媽媽或燕子爸爸銜著蟲子飛回來時,燕子寶寶那鵝黃色的嘴巴都努力地向上張的很大,只見一只燕子使勁把蟲子放進一只小燕子的喉嚨里,又匆匆飛走了。一會兒另一只燕子又飛回來重復著同樣的動作,它們就這樣在不停地忙碌著,出出進進,行色匆匆。
由于燕子寶寶不會飛,也常常會把屎粑粑拉在家門口,有時我邊清理,邊嘮叨小燕子不講衛生。女兒就不高興了,她不許我說小燕子臟,而且還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我弟弟拉了屎粑粑你咋不嫌臟,小燕子還小,不會出去拉粑粑,你就嫌贓。以后我來幫它打掃吧!”
我既生氣又感動,女兒也長大了。于是我找來一塊大紙箱紙鋪在燕子窩底下,女兒就承擔起打掃衛生的任務,每天女兒都要換一次。
燕子一家和我一家同在一個屋檐下和睦相處,小燕子一家唧唧喳喳,我們一家嘻嘻哈哈,說說笑笑很是開心。在歡聲笑語中小燕子就慢慢長大了,燕媽媽帶著它的孩子飛出小窩,到外邊一起捉蟲子吃。
閑暇之余,我們喜歡坐在走廊上,欣賞著燕子優美的倩影,有時它們一家在鐵絲上,站成秀氣的工筆;有時悠閑地梳理羽毛,有時小聲交談,很是溫馨,我很羨慕燕子一家的生活,盡管忙碌、辛苦,但很是和諧、幸福。
過了秋天,燕子飛回了南方,我也搬進了自己的新家——上下六間的獨門小院。
又是一年春天到,一群燕子在我家院子徘徊,我就遐想是不是去年的老朋友帶著它們的子孫又來找我們來了。我很是驚喜,張羅著給它們安家,但它們嘰嘰喳喳一陣子,又飛走了,燕子來了一批又一批,也都匆匆飛走了……
十多年過去了,燕子始終沒在我家落戶,我很是失望,再后來,我又搬進了樓房,更沒有燕子的落腳之地。雖然我和小燕子一家只相處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它們不僅給我帶來快樂,而且從它們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每每看到燕子歸來,我就想起我的老朋友,不知它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