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起失落的夢抒情散文
村里的人都睡著了。
河邊那顆萬年青樹下,有兩個年青男女沒有睡著,他們面對面地坐在露土的樹根兒上,樹蔭下的月光被枝椏分割了,顯得很神秘,恰如一幅具有抽象美的光效畫。兩人身體上披著月光,斑斑點點,像披掛著顆顆顫動的星星。
“這事兒現實嗎?”女的抬起頭,想象得出,她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信不過我?”男的溫和地說。
“哪里的話,我只是……擔心……”女的兩眼噙滿了淚水。
“我一定使你滿意!”男的攥著她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那女的是一個梨渦隱現、齒白如玉的姑娘,名叫岑麗,高考僅一分之差,落榜了。往日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現在卻少言寡語,本來清澈的眼睛,也時常流露出一種不易覺察的陰影。難道就這樣重蹈母輩的可悲命運,成為一具生育機器和忙于家務活的奴隸?她黯然神傷。
自從樹下幽會后,人們便可感覺到她平靜的外表下,常有一種掩飾不住的春潮般的喜悅。村里人見她這般開心,都直呼“怪了”!
打那以后,她心里就一直懷揣一種顒望的灼熱。跟年邁的父親如此那般咕嚕后,老漢倒也開竅,沒幾年,房背后那20畝荒坡就由禿轉綠,秋后繁星點點,滿園飄香。
岑麗頂著麥秸涼帽在賣桔子的時候,與她在萬年青樹下山盟海誓的他,畢業分配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據說,是在搞林業發展研究什么的。后來,她收到他的來信,就即刻應用他研究的《杉木優良無性系扦插育苗技術》。她所灑下的辛勤汗水,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在她勞作過的地方,便有綠色的世界隨之誕生。那密密麻麻,直直挺挺的杉木喚來了布谷鳥鐘情的呼喚。
從那以后,在那綠色的林海里,常常有人淺吟低唱著相思的情歌,但人們不知相思的對象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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