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菊抒情散文
又近重陽,野菊花開了,在孤寂的角落搖曳著,少人欣賞。她不似華貴的牡丹,也不似清高的芙蓉,她是花中的隱者,樸實而倔強。
我愛野菊花,因為她寄托著我青春的夢想。
二十年前,我考入邯鄲師專,十年寒窗,終有所獲。少了升學的壓力,多了實現抱負的欲望,所以學習毫不懈怠。為緩解身心的疲憊,每到假日,便約上幾個要好的同學,離開喧囂的鬧市,到郊外尋找寧靜,釋放心情。
那年重陽節,恰好是星期天,我們六七位同學相約出行,穿越街巷,攀過鐵路,視野豁然開朗,田園、樹林、高聳的土丘、遠處隱約可見的樓房,分明是都市里的桃花源。我們雀躍著,像一群飛進稻田的麻雀,空曠的'田野,因為我們的加入,顯得更加寂寥。一老者告訴我們,這一帶是古趙國的苑囿遺址,他手指遠近的土嶺和洼地,點明照眉池、梳妝樓、插箭嶺等古跡的位置,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知道邯鄲還有這樣的文化圣地。
我們帶著發現的興奮,沿著依稀的小路,向著高聳的梳妝樓遺址進發。由于人跡罕至,時令又是深秋,所以到處都是齊腰深的衰草,拔草前行,各種蟄伏的昆蟲四散而逃,做夢的昆蟲受到尋夢人的驚擾,不免喟嘆造化弄人。足踏承載厚重歷史的土地,感想人生的短暫,突然有了想大喊一聲的沖動。再向前走,同伴便沒有了先前的熱鬧,似乎被眼前這凝重的氣氛所感染。這時我已被草叢中零星點綴的野菊花所吸引,秋風起處,萋萋衰草,嗚咽哀鳴,似訴滿腔的不平,只有野菊花傲寒斗霜,在一片蕭殺中,顯得格外搶眼。
想想時下的節氣,花園里的牡丹大概已凋謝了吧,我知道荷花早已只舉殘梗,野菊花居然在此間盛開,其生命力之強可見一斑。我愛野菊花,居鬧市而能靜,處偏僻而無怨,其性也雅,其品也高。登上丘頂,眺望城市鱗次櫛比的樓房,繁華是如此接近而又似乎遙遠。俯瞰近在咫尺的照眉池,似乎看到趙姬婉轉娥眉對湖梳妝,回望插箭嶺仿佛聽見趙王勁弩弦驚、戰馬催征。追古撫今,頓時生發無邊的豪氣。少年心事當拿云,誰念幽寒坐嗚厄。置身高岡,神游八極。憑秋風浩蕩,任壯懷激烈。感世悟道,大慰平生。
傍晚,我們離開這里。這一天在時空里漫步,宛若靈魂接受了一次洗禮。野菊花不卑不亢的精神感動著我,那種倔強自信的魅力激勵著我,從野菊花身上汲取了力量,看到了希望。我們相約成立一個“野菊花文學社”,冀望志存高潔,不求聞達。
二十年過去了,風華正茂、激揚文字的同學少年,霜發已現,位高職顯者雖鮮,但都恬然自樂。失意不失志,失落不失魄。這不正是野菊花精神嗎?至于我要說———我心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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