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槐花抒情散文
孩提時代,我與爺爺奶奶在一起生活。在我們居住的老屋的窗前長著一棵粗細不均、彎彎曲曲的槐樹,這是喜愛勞作的爺爺多年前栽種的。爺爺說槐樹易于生長,既開花又結實,是中國的福祿之樹。
眼前的這棵槐樹遠不如那些古槐那么雄偉挺拔、奪人眼球,每日里只靜靜地陪伴我生活在這偏僻的小鎮里,我的書桌就在對著這棵槐樹的窗下。每年的五月,當醉人的暖風吹過了樹梢,在槐樹翠綠的葉子中間便探出了那一簇簇黃嫩嫩的幼苞,我知道槐花要開了!盼望著,盼望著,不幾日,槐花便悄悄地開在了綠色簇擁的槐樹枝頭。一陣輕風吹過,樹枝搖曳,花片便如白蝶般地飛舞,誘人的槐香呵,和著溫暖的五月,輕輕地飛入了我的書房,靜無聲息地落在了我的.書桌上。此刻的我端坐桌前,神清靜謐之情油然而生,學習的興致也大為提高,年少的我啊,在這槐花盛開的季節,又編織起了多少人生瑰麗的夢。
槐花開放的時候也是孩子們快樂的時光,性急的鄰家小妹總是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擼下幾串槐花,拔出里面的花心來吃,說是吃起來甜呢。我也試著嘗了一下,只覺有點青澀、有點甜味。說是甜,其實在那個物質匱乏的上世紀七十年代,人們總是對幸福生活充滿了無窮的向往。在和爺爺奶奶蝸居的兩間小屋里,我們祖孫仨生活得很清苦,但爺爺奶奶總是想方設法地給我的童年帶來了許多的快樂與愜意。
有關槐樹的故事大抵是看了電影《天仙配》后才知曉的。七仙女串通了老槐樹與董永定下了姻緣,槐樹真能講話?在一個月明風輕的晚上,我也學著電影里董永的語調:槐樹!槐樹!你開口講話!可我講了許久,槐樹終無反應。慈愛的奶奶笑了:小孩子家,等你長大了,槐樹就與你講話了!一晃此景已過去了二十多年了。
美麗總是這樣的短暫,當我們還在品味槐花的沁香、回想槐樹的傳奇時,槐花已悄悄地去了。不幾年我離開了家鄉的老屋,去了縣城父母處學習和工作。我告別了老屋前寂寞的槐樹,也遠離了我無憂無慮的童年。又過了些年,慈祥仁愛的爺爺和奶奶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孫兒帶給他們的孝意,便去了遙遠的天國。老屋窗前的槐花啊,此時已變成了我臉頰上晶瑩的淚花!
槐花,她不會繁華爭艷,也不會嘩眾取寵,她沒有像迎寒傲雪的梅花那樣被人歌詠,也沒有像下自成蹊的桃李那樣被人垂青,她只是靜靜地開落在村頭巷尾和房前屋后。槐花,她甘于平常,耐于艱苦,不求回報,總是默默地給我們帶來了一季季的芬芳,她不等一個火熱夏季的饋贈,便悄悄地藏起了自己的身影,只為孕育下一個五月的來臨,槐花載起了我多少童年的思緒和溫馨。槐花,五月潔白的槐花,老屋窗前的槐花,她一如大自然的使者,在綠色映影的枝頭,給我們譜寫了動人的季節音符;她又如一位指引我們人生之路的長者,在我們年幼稚嫩時,給了我們莫大的關愛與溫暖。我愛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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