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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園抒情散文
許是因為多次讀到古典詩詞中有關松竹梅托物言志的詩句吧,我不禁憶起了生長于老家屋后小丘邊的那片竹園來。但是現在,它們已不復存在了,只存在于我幼時的記憶里,存在于屬于它們自己的時間和地點,并定格成生長茂盛的竹園圖,深深地烙在我的腦海里。
那片竹園,在實行責任制時,被刻意安設的石頭界線劃割得七零八落,隨后因各家各戶的經濟逐漸好轉,竹子相繼被砍伐了。而導致竹園徹底消失,則緣于三位叔伯相中那地方蓋起了房子。竹園在我面前的消失,顯得那么突然而又順其自然。它們那葳蕤的茂盛的生機,卻給我留下了永久的記憶。
那時整座竹園無形中分成了三大塊,一塊是粗壯而高大的苗竹(又稱毛竹),供建筑和制作竹器使用;一塊是小水竹,大拇指般粗細。這種竹子使用價值并不大,只有將它外表的那層皮質剝離并剖成細絲帶,經沸水煮蒸后用來捆扎篩子籮筐等竹器的鎖口或封邊,卻是經久耐用。而介于這一粗一細一高一矮之間的`,是直徑約1-2寸的斑竹。它的功用可不小,鄉村中常見的晾竹竿、釣竿、籬笆竿等都是用它制成。在那些年月里,竹筍年復一年地在春天鉆出地面,雨水充沛的夜晚,最快的一夜間能竄出一米多高。在竄高的過程中,自然會脫落一些筍衣。它們被母親們拾回來曬干,又在冬日閑暇時用溫水浸泡后展開,用針線斜疊,納進鞋底,或者剪成鞋底的底樣等。而最實用的斑竹被成批砍伐出售,補貼家用之余,也可以自家請來篾匠編制竹墊子、竹席。竹墊子或竹席在夏夜給我們帶來的涼爽,至今讓我記憶猶新。我的小叔父便是靠販賣竹席竹墊子發家致富的。每當春夏交接時節,叔父便請來篾匠編制竹席竹墊,然后挑上它們上宜城販賣。
我對竹子的另一種感情,是竹子具有的比喻或象征意義,如“節節高”、“虛心向上”、“耐歲寒”等。鄭板橋給自己題的妙趣書聯,使人一旦想起便怦然動容:“咬成幾句有用書,可以充饑;養植數竿新生竹,直似兒孫。”因為他兼詩畫一身,又臨竹而居,信手所畫之竹,便栩栩如生,頗有盛名。唯其如此,他的那首《竹石詩》:“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便成為膾炙人口的詩作。竹子被賦予的堅貞精神與詩人自己的堅貞氣節交融一起了。每當我從古代作品中讀到這類詩作,身心便獲得一些動力,以堅貞高潔的靈魂去應對人生的風風雨雨。誠如師友蔣曹斌先生所言,“走進古典詩詞”,可以“充盈愛國情懷”;可以“養就堅貞情結”;可以“涵養優雅情趣”;可以“學會睿哲情思”;還可以“體味深厚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