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涼抒情散文
秋風涼,涼意襲人。
一場秋雨淅淅瀝瀝、纏纏綿綿下了好幾天,把秋的顏色往深里染。出門了,忽兒一陣秋風吹過,風吹過樹梢,一瞬間發力,呼呼作響,而又瞬息消失,把雨絲吹得斜斜的,雨中的人們不禁縮一縮脖頸,頓感寒意遍全身——秋風涼了。
秋風涼,又一個如約而至的秋天在大地的版圖上繪出濃墨重彩。“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秋天的陽光透明而干凈,天空明藍而高遠,在風中隨意而行,會有一種很清爽、很干凈、很自由的幸福感。無際的田野里,跳動著斑斕絢麗的色彩,飄溢出溫純柔潤的馨香。玉米露出金色的微笑,高粱漲紅了臉,谷子壓彎了腰,棉花吐白絮,大豆粒粒飽,黃騰騰的是蘋果,紅彤彤的是大棗……大自然燃亮的金秋田野,到處彰顯著豐收的輝煌。這是秋天長卷軸的國畫,是秋天大篇幅的詩賦華章,有了它,秋天才完整。
秋風涼,葉落黃。此時的情景,不像“西風愁起綠波間”的婉約,而是“秋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的豪放。秋聲秋雨中,窗前那幾樹枝繁葉茂的`碧色,漸漸由墨綠變成暗黃或是暗紅。美麗的秋色慢慢被絲絲涼風吹得漸行遠去,不時地飄下幾頁,帶著濕潤和厚重簌簌而落,那是成熟了的心音。黃葉在涼風中剝落飄零,萎縮地卷在地上,然后慢慢在泥土中腐爛,成為泥土的一部分。這是生命付出美麗后的代價,也是它們的最終歸宿。
秋風涼,多見文人雅士悲秋歌。“自古逢秋悲寂寥”。自宋玉留下“悲哉,秋之為氣也”的名句后,悲就成了秋的一種色調,愁也就成了心上的秋。“落葉西風時候,人共青山共瘦。”看一片片落葉隨風呼嘯從眼前飄過,看著越來越禿的枝條和地上厚厚的落葉,心中就生出無端的憂慮:涼風吹冬來,亦催人老。“已覺秋窗愁不盡,那堪秋雨助凄涼”。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與草木無兩樣區別,“微軀百復經霜后,塵世猶存幾度秋”?撫今追昔,所有的經歷似陳酒,歷久彌新,甜蜜,酸楚,失落,激情,五味雜陳,自然是“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
“秋風涼,青瓦巷,古來多少人曾行,各有傷懷。”秋風掠過的瞬間,思緒就會騰然躍人另一種意境,牽出一串長長的回憶,一些往事比漢朝和塞外還要遙遠。“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訴盡了千古哀音,其悲絕處不知傾倒了歷史上多少癡男怨女。“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凄然北望。”這時,有月升起,有風吹過,有樹葉婆裟,絲絲涼意深人骨髓,浸人心脾,涼出絲絲冷顫。
秋風涼,添衣裳。一句宋詞,“新樣羅衣渾忘卻,猶尋舊日春衫著”,曾牽扯多少人的目光。一句歌詞,“想為你披件外衣/天涼要愛惜自己/沒有人比我更疼你”,曾牽掛多少人的心腸。秋風涼,想親娘。“大風起兮云飛揚”,夢里依稀,月如鉤,一地霜,家鄉秋景多少回都拂之不去。何時能聚一二知己,在故鄉的土地,“林間暖酒燒紅葉,石上題詩掃綠苔”,怡然自得中聽大自然的韻律和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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