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伯父伯母散文
【題記】伯父,卒于2005年11月11日,陰歷十月初十;伯母,卒于2007年11月09日,陰歷九月三十。
他們一生沒有生育子女。伯父走后,為了伯母,大家商議,不留下任何一張相片。伯母走后,留下了空蕩蕩的簡陋房子。他們一起住進了村里的簡陋的“規劃地”。
現貼上,紀念他們。也祝愿我的父親,母親,幸福安康!
伯父,伯母稱得上是勞動能手,盡管他們不識字,但深得鄰居們愛戴,和我們相處融洽。我小的時候,總是揣著“一毛錢”,替伯父到供銷社打散酒。有一些好吃的,當然也少不了我,算是跑腿工。
最是在冬日來臨時,家人常常拿我說事,小時候的我老是想伯父頭頂上的帽子。因為如果我戴上它,就像“雷鋒”,只是帽子有點大,我的頭還有點小。那時我總不停地追問:“伯父,你這帽子,什么時候能戴小了,好給我戴?”
伯父,伯母亦是非常儉樸之人,他們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和衣服。我上班了,經常給他們帶去一些毛巾、牙膏、香皂和一些全棉的`內衣。他們可能知道我不可能再回農村生活了,村里為他們申報了“五保”。他們的心情和生活還算平安,平靜。
直到有一天,伯父伯母懷揣著兩千元錢,氣喘吁吁地奔到我在縣城的家時,我知道事情嚴重了:伯父心里喘得慌,說帶了不少錢上來,幫他到醫院查查是什么原因。
老人從裹著一層又一層的手帕里,取出這么多錢來,我預感病得不輕。因為兩個月前,伯父單獨進城里看過一次醫生,老醫生用聽診聽過,說心肺正常,叫做一個電子胃鏡查查胃子,最后得出來慢性胃炎的結論。老人便回家了,吃一些養胃的藥。
這次來之前,在鎮醫院透視透出了心臟異常,他們緊張了,結果到縣人民醫院一查,是心肌梗塞,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機。伯母嚎啕大哭,哭聲在醫院病房的走道里凄涼和撕心裂肺。管床醫生得知伯父家庭情況,說只有保守治療,沒有多少日子了。我儼然決定,租了兩只氧氣袋,叫了救護車,沒有一個醫生陪同,隨車直奔上海,在上海十多天,手術很成功。回來后,伯父在我家休養了一個多月,因為掛念著伯母,執意要回鄉下。那一天,伯母在家請了斗香,燃了鞭炮,算是驅除病魔,祈禱太平。
父親從此城鄉穿梭,督促伯父按醫囑不折不扣地用藥。兩年后的一個深夜,父親突然腹痛。當時我還在單位值班,急忙趕回,到醫院沒有查出病因,說要么立即手術,要么立刻轉院。我們在外醫治了9天,當父親康復出現在伯父面前時,伯父百感交集,老淚縱橫,手足之情,生離死別。他說,父親為了照顧他,勞累了。他還說,他就要走了,終于等到了父親。
沒有幾天,伯父病情惡化,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伯母在固執,孤獨和悲痛中煎熬了近兩年,更讓人揪心。一日中午,接鄉下告知,說伯母情況不好。我們立即趕到,發現伯母已頭重腳輕,問話前言不答后語。經醫院診斷,是腦梗阻。天啊,眼前的伯母就是個“癡子”!不會說話的“癡子”!不能自理的“癡子”!
兩年中,伯母承受著多少苦!命運捉弄著她,也在拷問著我們。我們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只能有眼神上的猜測,有時,能聽到她的胡言亂語,有時,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情結。
六個多月,一百八十多個日日夜夜后,伯母走了。
伯父臨終時,特地關照過:伯母就拜托你們了。伯母臨終沒有留下任何語言。在村里統一的規劃地里,墳墓平凡而簡陋。
伯父伯母就是一對平凡的、沒有子女的普通人,但每逢我回家,他們都那樣的熱心,那樣的開心,又那樣的期盼。如今再回到老家,門緊鎖著,午飯時刻,再也看不到煙筒冒煙,我禁不住想開門進去看看,墻壁上應該還掛著我和伯父曾經經常對弈的象棋,可是我又怕驚擾他們,怕他們還要為我忙活,淘米做飯。
秋風又起,涼氣襲人。讓我輕輕地,再輕輕地,先繞你們一圈;讓我輕輕地,輕輕地,再繞你們一圈。都說,這一刻你們會蘇醒一次,我靜靜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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