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優秀散文
記憶里,家鄉有一條路,一條雨天里濘泥不堪的土路;一條通往外界的路。
闊別鄉里已有十幾載,常想起那個留有孩童記憶的地方。那是個春耕秋收夏冬閑的地方,我甚是喜歡夏日;覺得夏日里是最暖人心窩的。田間有小孩子捉蜂捕碟的歌聲,房門前有姑娘媳婦們的喧嘩聲;草垛子下面是男人們的吆喝聲。那種感覺極為奇妙,猶如欣賞一臺風格混雜的舞臺劇。有一種莫名的歡喜,還時不時被他們的“表演”稱奇。
或許,那就是鄉情。與其說鄉情,倒不如說是“窩情”。在我心里那就是個窩,一個形似窩,神更似窩的地方。
四面環山的特殊地理環境使得中間儼然立著的幾間土坯屋的山村有了天然屏障,猶如在襁褓中;有著冬暖夏涼的氣候。對讓我這個在窩里成長的孩子來說,氣候暖和與否不曾留意,我在意的是李嬸家的羊有沒有要殺的,爺爺家的牛是不是快生了;張叔有沒有抓到野雞野兔這些碎事。我覺得這些才是鄉味。
爺爺曾和我說過這樣一個故事:話說當年他們那一輩人遷來至此,決定在這里繁衍生息,勤勞致富。但致富就先要修路,于是乎,就有了那條通往外界的環山之路。幾天后,村里來了一個化緣的道士,那道士語重聲長地和爺爺說:這路開了就再也關不住離開的腳步了。
正如那道士說的,窩里的'鳥在襁褓中溫暖的成長起來了,長的強壯了,定會飛出那個溫暖的窩,飛向更寬的天地。而這一飛,正如鳥一樣迷失了回家的路。從最西頭的老李家開始,我和爺爺見證一個個鄉親飛出那溫暖的鳥窩,飛向遠方。爺爺傷感的對我說:是該走了,這窮山溝是沒什么依戀的了。后來,那個生我養我的窩,就真的被拋棄了。
之后,在嘮家常中依稀了解了許多鄉鄰的境況。李嬸當了奶奶了,很是滿足,只是婆媳不和,常常鬧別扭;至于張叔,只聽說事業小成,媳婦偷了漢子。
再過幾年,回去看看,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光景;怕是窩已經吹散在時光中。路上的腳印也沒了痕跡,也許早已落在了臉上,流入了記憶。